“白荷姐,你快听听,宝儿这傻小子跑的一脑门的汗,说是家里来了贵客,要找你下山呢。”
几人正在说笑,六巧带着萧宝儿过来找筱白荷。
“白荷姐,我家真来了贵客,说是从陵川府来的,说是姓啥我给忘了。”
萧宝儿脸色红扑扑的,因忘了那贵人的姓,他还有些愧疚,说着话还懊恼的拍着自己的脑门。
“陵川府?除了徐之卿,哪里还有别人。”
看看萧宝儿,穆希芸不禁小声嘟囔着。
竟穆希芸一提醒,萧宝儿顿时乐了,忙大声嚷嚷起来,“啊呀,我想起来了,那贵人就是这样说的,他说他是陵川府的徐老头,还说你听了这话保证就会下山的!”
“徐老将军,他咋来了栗邑?还跑这里找我呢?”
得知是徐哲来找自己,筱白荷有些惊讶。
想到那老头和自己一样的贪吃,穆希芸亮了眼睛,“那有啥奇怪的,肯定是想吃咱食铺的饭菜了呗。”
筱白荷才不会和爱吃的穆希芸一个心思,“给他们徐府送的吃食也没断过,他肯定不是为了口吃的,就大老远的跑过来,兴许是来找儿子的吧。”
“想那么多,多浪费脑子,横竖这里已经没咱的事咯,下山去问问不就知道咯。”
穆希芸笑着就去拖拽筱白荷的手腕。
一直沉浸在徐哲老将军来了村里,萧丰仓见俩丫头要走,才回过神来,“哎,白荷,你俩等等我,我也下山!”
朝前追了几步,听到后面有脚步声,见媳妇也在后面跟着,他忙回头吩咐着,“你跟着添啥乱呢,先安生的待在这里,等我忙完再过来接你回家。”
听到当家的抱怨自己多事,黄氏有些郁闷,先头怀了六个丫头,也没见当家的这样操心,合着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就金贵起来咯。
她烦恼的发着牢骚,“唉,我这肚子连个影都看不到,连多走几步路,你也要说道,若再过几个月,岂不是要在床上躺着不动弹啊?”
老妻怀了孕可是件大事,萧丰仓绷着脸,“你还真说对了,到时候还真的要躺床上呢,我让大丫她们几个姐妹回来专门伺候你。”
听当家的真的不让自己下床,黄氏立时急了眼,“越说越离谱了,咱村里那么多怀孩子的有哪个不在田里家里的忙碌,合着我就要成个废人?”
眼见黄氏要动怒,筱白荷又返回了劝她,“大伯母,你可别生气,我大伯说的对着呢,你就安心的在这里待着吧,人家都说头仨月可要当心着呢。”
连白荷也不帮自己,黄氏委屈的眼里有了泪水。
六巧见娘好好的被爹给气的哭了,就气恼的瞪着他,“爹,你这样气我娘,天黑我们就把娘接城里去,让娘和柳婶子做伴,等把小弟弟生了再回村。”
还是闺女贴心,黄氏搂着六巧真的哭了出来。
“唉,你说你这人,在这里哭,不是让我难看啊?”
自己关心她还成了错,萧丰仓苦着脸抱怨起来。
“好了,婶子,白荷陪你回村,咱路上让马车赶的慢些。”
筱白荷知道孕妇本事就情绪不稳定,见黄氏哭起来,真怕她动了胎气,忙笑着安抚她。
得知他们来时就坐的马车,萧丰仓的心还吓了好大一跳,这会说啥也不能让媳妇再被马车颠到,忙开口数落着白荷,“白荷,你这丫头也是脑子犯了傻,你大伯母坐马车可不行,我去把你昆山叔家的牛车赶过来吧。”
唉,这次轮到自己成了做错事的人,望着萧丰仓急匆匆的背影,筱白荷苦着脸,有些无语,早知道黄氏有了身孕,自己咋会让她上山来呢。
即使心里很想早些下山去见徐哲,可是不放心媳妇的身子,萧丰仓让白荷她们几个人坐马车先下山,他自己赶着牛车在后面跟着。
山上的婆娘见萧丰仓这样疼媳妇,都眼热的不行,一时间都说着酸溜溜的话。
“瞧瞧六巧娘真是个有福气的,咱连生了几个小子也没人家有脸哦。”
“你这话可说对了,若不是你生了几个小子,这会只怕还被男人揍呢,咱村的男人有哪个有丰仓哥脾气好,会疼媳妇啊。”
“他敢揍我试试,老娘也敢跟他和离,大不了带着仨小子跟着白荷去城里享福去!”
想到周氏如今在城里挣着银子,回来就和男人和离,那婆娘也胆子大了起来,气冲冲的嚷嚷着。
“嫂子,你可真有能耐,也学周氏啊?”
“嗯,我算瞧明白咯,咱女人若不自己给自己挣体面,指望那些没良心的男人,岂不是瞎了眼,一辈子都直不起腰身做人!”
“唉,你听听,那些老娘们可了不得了,自从周氏和离,咱们爷们的脸都没了呢。”
“还不都怪萧大福那混蛋,好好的媳妇整日的不当人看,这下周氏飞上高枝,把他一脚给蹬了,活该他当个光棍!”
可不是,如今白荷这丫头能干,婆娘们有本事去了城里比咱老爷们挣的银子还多,你说她们不牛气哪个牛气!”
做着活听着那边几个婆娘高声嚷嚷,男人们的心也乱了,就怕自己媳妇也学了周氏。
眼看着马车进了村。
穆希芸悄悄的问着筱白荷,“哎,白荷,你脑瓜子机灵,你说徐之卿他老爹大老远的过来找你是为啥呢?”
自己满心都是繁琐事情,哪里有空闲揣摩徐哲的心思,筱白荷横了好奇的穆希芸一眼,“我又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哪里就能猜的到呢,管他来做啥,横竖我又不欠他银子,管他来做啥呢。”
没套出来话,穆希芸蔫巴巴的回了她几句,“你这人也真无趣,越是到了紧要关头,就做出这副嘴脸让我看。”
懒得搭理她这无赖的人,筱白荷看着马车已经快到了萧长顺家的那条巷子,萧丰仓还要一会才回来,就让筱大栓把马车停下,她也好下车松松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