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铺天盖地的乌鸦,又砖头看着烦躁嘶叫着的马,接了匕首的巧儿担心的问起来,“小姐,咱上了树,那马儿咋办呢?不如把它放开吧,若真有危险它自己也能逃个活命。”
这丫头还真是善良,脑子又机灵,竟和聪慧睿智的白荷有几分相似,穆希芸心里感慨着点点头,“你快上树,我去把马缰绳解开。”
巧儿则把她在山林里采摘的一大堆野药草丢在篝火旁边,一缕奇怪的味道很快就散发出来,做完这一亲切她挑了棵粗壮的大树朝上爬。
解开马缰绳,马儿摆动着脑袋,倒是也没跑开,穆希芸也朝巧儿爬的那棵树走过去。
俩人都朝树最高的枝桠爬了上去。
穆希芸笑笑,“巧儿,还真没看出,你柔弱的模样,爬树还真是利索。”
看着下面燃烧旺盛的篝火,巧儿低声笑笑,“小姐,你就别拿奴婢打趣了,穷家丫头上山打猪草挖野菜,整日在山林子林转悠,哪里有不会爬树的呢。”
“哦,对了,我方才见你朝篝火里丢了些草叶子,那是为啥呢?”
穆希芸也闻到了这缕奇怪的味道,做树上也是无聊,就好奇的问了起来。
巧儿吸吸鼻子,笑呵呵的说着,“那些草叶子可不是一般的杂草,是驱野兽的药草,咱附近若是有野兽过来,闻到这药草味道,自然就不敢过来了呢,这法子奴婢还是跟着村里的猎户大叔学的呢。”
这丫头连驱兽的法子都会,还真是让人意外,穆希芸捏捏她瘦瘦的脸颊,“哎,巧儿,你可真是个活宝贝,我咋越来越离不开你了呢。”
许是闻到篝火里有难闻的味道,乌鸦群竟然缓缓的散去。
连那匹马也受不了这味道,也远远的躲在溪水边躺了下来。
看着她们待的这片林子又恢复了寂静,俩人在树上又多待了一个多时辰,看着树下篝火要熄灭。
主仆二人又从树上爬了下来,重新给篝火添上干柴。
经历了大群乌鸦的突袭,怕再有危险,她们也不敢再睡觉,俩人依偎在篝火旁,硬是瞪着眼睛熬到天亮。
看着笼罩的雾气淡淡散开,暖洋洋的日头也升到了树梢。
巧儿已经勤快的把米粥熬好,穆希芸把串在树枝上的饼子也烤了软和些,俩人才疲惫的吃了早饭。
收拾好锅碗,巧儿看着林子外面的小溪说了自己的想法,“小姐,咱昨儿走的路不对,今儿不如就顺着小溪朝上走,兴许能出了这片山林子呢。”
昨儿是自己带的路有错,朝反方向走没准就能出去这片林子。
穆希芸虚心的点点头,“嗯,你说的对,我原想走过了这片林子就能看到村镇,哪里知道竟白绕了个大圈。”
经历了昨夜骇人的一幕,主仆俩一夜没合眼,被暖和的日头照着,骑坐在马背上,脑袋都直不起来。
好在穆希芸头脑虽昏沉,也知道今儿是说啥也要走出这片林子,她强打精神双眼盯着前方。
沿着曲折的小溪朝上走,很快就出了林子,用了快半个时辰,她们翻上这一道山岗,马儿站到山岗顶端。
穆希芸愕然的看着,下面竟然是一大片枯草丛生的谷地。
谷地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会那片谷地上那一群昨夜惊扰的她们一夜没睡的乌鸦竟在那里啄食着到处可见的尸体。
还是人的尸体,若是昨儿夜里她们来到这里,魂还不被吓飞了啊。
搓着身上起的鸡皮疙瘩,穆希芸暗自想着。
怕吓坏了身后的巧儿,她硬是没敢声张,轻轻的驱赶着停止不走的马儿。
沿着山岗的斜坡下了谷地,仔细的看看地上的那些尸体,她眉头一阵狂跳,这些死尸穿的衣裳和头发也处处透着古怪,看着可不像汉人,难道是那些凶残的蛮族人?
还真让穆希芸猜对了。
拓跋宏烈的军队去冬几次被萧承风打的溃败,在年前用了毒计,也没伤到徐之卿的先锋营。
熬过寒冬,过了年,他就忍耐不不住,亲自带着剩下不多的精髓兵将又跨过了红河,来到距西山徐之卿他们营寨不远的地方驻扎下来。
徐之卿去栗邑招兵,萧承风又带着先锋营给拓跋宏烈几次痛击。
这里满地的死体是自然也是萧承风的杰作。
在军营里也待了快两年,知道这里气候湿润温和,开了春就怕有时疫,萧承风每次打了胜仗,就会留下几十个人在后边处置掩埋这些尸体,这次也不例外。
哪里知道这次颜知秋那混账玩意这次也跟着来,临走也不知脑子哪根筋抽了,拍着胸脯说他带着人留下处理这些尸体。
萧承风就点头应下,然后带着先锋营大部分人启程返回西山的军营。
颜知秋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吩咐人把那些明眼出的尸体挖坑掩埋,这谷地的竟然没管,就让这些可憎的乌鸦得了便宜。每日都停留在这里啄食。
经过三日的日晒,这些尸体已经腐败,血腥味和臭味混和在一起,怪不得连马儿也不愿踏足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