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枷锁捆住的先知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再移动半步，这使得它不得不回过头来，看看意识空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它将已经差不多完全离开了的大部分注意力再次缩回了意识空间，从程汉的角度看就好像是那团肉山一样的发光巨物抖动了一下，然后原本的尾部就变成了头部，而伸入小门之中的部分变成了尾部。

这是一团先知意识的集合体，因此先知的意识和注意力可以出现在这团巨大物体的任何位置，刚刚只能算捆在先知腿上的枷锁，现在变成了套在先知的脖子上，而那个皮搋子则恰好吸在先知的脑门正中央。看书喇

程汉看着先知如此特异的身体结构，突然灵机一动，给那个皮搋子稍微赋予了一点新的功能——他已经大概摸清楚自己的能力该怎么使用了。

先是疑惑，接着是惊讶，然后是暴怒，先知的意识转移进来后，在看到脖颈上的枷锁，尝试着挣脱未果，明白过来这东西是程汉等人搞得鬼后，接连变化了三次情绪。

这种情绪是那么的纯粹，在这样一个意识空间里，甚至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语言，就能让程汉等人理解它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家伙情绪波动的本事有点星空巨兽的味道，”程汉嘀咕了一句。

然后不等程汉反应过来，就被瓦尔基里瞬间扑飞了出去。

先知从距离程汉很远的地方，直接射过来一根触手砸在了程汉原本站立之处，速度之快程汉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一击未中，先知也不停手，接二连三的射出触手，就像是防空火力一样追着瓦尔基里身后不停的攒射，却始终追不上瓦尔基里的身影。

“切，这样没办法攻击啊。”瓦尔基里一只手将程汉拥在怀里，另一只手扯着拉基的头发不断的计算着落点和先知触手的攻击轨迹，利用一次又一次的闪转腾挪，不断拉开与先知的距离。然而无论她退得多远，先知的攻击都总是紧随其后。

在意识空间里，想通过拉开距离保持安全是没有意义的，因为这里根本没有距离这个概念，感知上的距离只是观测而非真实的结果。在这里，除了程汉目前那无法解释的造物能力，其他的一切都是运算能力的表现，或者说信息富集程度的表现。

信息富集程度不同，意识体的大小和颜色都会改变，先知因为其已经占据了阿米卡整个文明的运算能力，所以才会化作肉山大魔王一样的形态，而拉基这样的智慧生命的意识，因为蕴含信息的富集密度极高，所以呈现出明黄色。

“啊，啊，头皮要掉啦！”拉基用手死死拽着自己的头发，凄惨的叫到，尽管已经是意识体了，但是疼痛的感觉依旧沿着头皮传到了拉基的身上。

瓦尔基里这才惊讶的发现，随着自己渐渐适应了意识形态后，一种神奇的感受被她察觉到了，似曾相识但又说不清到底是什么。这感受让她对先知的攻击捕捉更加敏锐，但同时又让她的动作出现了一些延迟。

程汉倒是知道自己这是什么，这就是触觉啊，这阔别已久的感觉让他突然有些感动，而自己目前的状态更让他有些迷离，他甚至能感受到瓦尔基里的发丝在自己的脸上划过，隐约间又如同闻到了一阵幽香。

他恍惚间甚至怀疑，这个正抱着自己闪转腾挪的女武神，真的只是个人工智能吗？想到现在自己的姿势，程汉不由得还老脸一红，然后还不好意思的挪动了一下身体，避开了一些授受不清的接触。

好在自己现在全身上下都是赤红色的，估计别人看不出来自己有什么异样。

瓦尔基里正在忙着躲避先知的攻击，没有太多功夫东想西想，发现怀中的程汉挪动着似乎想远离自己，她反而一把将程汉抱得更紧了，“别乱动！”

带着两个大活人在宛如密集阵弹幕的触手攻击下闪躲，如同在刀尖上跳舞一样危险，程汉乱动很影响瓦尔基里的发挥。

就因为着一分神，让瓦尔基里的闪避节奏出现了一点混乱，也让先知抓住了机会，终于在一连串的攻击布局后，先知将瓦尔基里锁定在了一片小空间里，避无可避之下，触手从四面八方一起袭来。

躲不开了，当瓦尔基里意识到了这一点时，就毫不犹豫的把手中的一个人丢了出去，这个人就是拉基。

上吧，拉基，到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拉基只觉得头皮一松，自己就开始了抛物线运动，睁开眼一看，就只见铺天盖地的触手向自己砸了过来，一句“卧槽”都没喊出来就被淹没在了触手的海洋里。

瓦尔基里则趁着先知的触手被吸引过去，露出了一丝缝隙的机会，再次逃了出去。

“拉~基~”程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收的奥德赛小弟就这么没了，内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接着就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等他揉着屁股重新站起来，就发现瓦尔基里正看着前方挤成一团，不断扭动的大群触手，那里是拉基被淹没的地方。

这个场面过于鬼畜，以至于程汉都忍不住觉得自己开始起鸡皮疙瘩了。

五颜六色的光芒慢慢从触手的缝隙间渗了出来。

“是，拉基。”瓦尔基里说了一句，眼睛依旧盯着那块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