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坐在书房的伏案,来此近二十年,她仍是还只习惯短毫,所写也是楷体,她将案上一封写好的密信平摊,待小风吹干后,卷成一个小圆柱。吹了个清脆的口哨,一只白鸽飞到了窗前,这些鸽子都是历代皇室的御用信鸽,有专门的人员进行训练饲养,子衿把那封折好且算不上大的密信塞入鸽子口中,一旦遇袭,这些训练有素的鸽子就会把信件吞入腹中,特殊材质的纸张很快就会被消化掉,确保了内容不会被泄露。
鸽子从窗台飞走,飞往了宫外的方向。
坐在案前的子衿喃喃道:”老狐狸,这么沉的住气吗,那朕就逼你露出马脚,青洛又要不安生了啊。”
胡煜昨日被禁军抓入地牢,不出子衿所料,禁军中也胡煜的暗子,这位在帝都谋划数十年的帝师,现在就要慢慢开始掀露底牌了吗。
昨日夜里地牢里的人马传出消息,信件就放在这案上,胡煜带着七成的禁军逃出了地牢,有意思的是那七成禁军连夜追去,打着追拿胡煜的旗号护送胡煜出牢,直到现在都了无音信。
吴重楼的三千私军还在原处,胡煜也还不清楚自己已经掌握了这股力量的行踪,这算是她目前为数不多的优势之一了。算上昨日丢的七成禁军,胡煜手头上的军队力量已经达到了七千之多。这样的一股力量直捣皇城,将会毫无阻碍兵临龙位,届时她祁子衿拿什么和胡煜叫板,可即便如此,她现在又能做什么呢,好一出有阴谋,也有阳谋,这胡煜到也不愧是青洛国建国至今唯一的帝师名号。
小桌子推门而入,弓身做辑:“陛下,坊间现在开始有传言了,正如陛下您预料的那样,那咱们........”
“按计划行事吧,”子衿蓦然开口。
“老奴领命了,”小桌子正欲离去,又停身道了句话:“陛下,有句话老奴知道说出不合适,但老奴还是想说,老奴十六岁进宫做了谋逆父母的阉人,一步步做到陛下身边的贴身太保,至今服侍过三位君主从您祖父开始到您的舅舅,现在也仍在服侍您。至今四十十多年每时每刻都在尽一个臣子之责,四十多年的经验告诉老奴,权力太大并不是件好事,你祖父操劳朝政积劳成疾,后来也是因为先帝擅摄朝政被活活气死,太上皇也确确实实是为明君了。先帝摄政十多年,也算得上兢兢业业,国事无论大小必亲力亲为,最后却落得被帝师刺杀的下场,陛下,权政这东西会引的人忘记本心,这话或许是大不逆,但却是老奴的肺腑之言。这龙椅再重,对那些大臣百姓,也重不过妻儿家小啊,天下得势的也只是少部分人而已,多数人谋的也只是份安康罢了”
子衿没想到这老奴小桌子会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苦笑了声道:“先帝召我回青洛时,就对我说过,天下终究是全天下人的,皇室姓祁,青洛姓祁,但青洛的百姓却不姓祁,青洛龙椅有九龙为底部,寓意便在于帝王托起苍生,而不是坐在天下人的头上,子衿一日都不敢忘记这番话,一日都不曾忘记做这王时初心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