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摧垮刹那,压死敌军两千,百米宽的楼塔,有谁记得,还压死了个狗皮师爷。
没人管那上万百姓是否流离,也没人管死去的老兵战旗犹存。百十年后那说书的,唱戏的,当权的,喝酒的,连同天下万万看官。
也只记得提刀死战,却不知那一千甲士便有一千妻小,只记得那仗打的威风,又可知伯乐边疆,户户无儿郎。
文官从昏阙的少年手中接过那杆插着王旗的大戟,敌军尽数溃败算得上大胜,可算不得场大快人心的痛快仗来。
这位副侍郎吃力的扛着这杆足足有八十多斤的精钢大戟,一步步走向战场中央。
走到那原是守城高楼的城墙废墟上,用力将这杆大旗插上,旋即颓疲的躺在石堆上,开始近乎癫狂的大笑,再到大骂。
骂皇室,码天下,骂百姓,也骂那位尸首不知何处的副将。
等到那真正的援军来时,天黑得不见五指。
这仗的消息一路传到帝都,传遍伯乐,传遍四国。
一千提刀卫,还剩口气的不到十人,还能再战的,就只有这位最后抗旗的少年了。
后世百姓只知道文官和少年一同进京,一同面圣。
有人说文官在朝堂时仍在破口大骂,骂着陛下不敬生灵,龙颜大怒,直接将这区区五品的副侍郎赐死。
也有人说文官受了大赏,拿了钱财土地退隐去了市井,反正无论哪种,正史中再也未出现这人。
至于那少年,面圣之后除了战况事宜,余下具是一言不发。
少年说起那仗正面打死一千,守城耗死三千余,炸楼压死两千余,伤敌三千余,余下四千,五百甲士拼了三千,那最后一千,是副将扛着大戟一下一下劈死的,那副将不是被杀死的,是被累死的。
此消息传出,伯乐具哀。
那少年后来领了赏,归了营。千
人提刀变成光杆一根,少年后来也做了副将,拿了不少功勋,直到现在,是伯乐第一护国将军。
大戟王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有说书的云:一戟定山河,一人当万骑。
宫院内,花白发髻的老者坐在一张金雕龙椅上,同一旁的宦官总管唠些帝王家常。
这宦官更显衰老,一头发稍早已白透,老太监轻笑。
“陛下隆恩,准了这位小卒做了副将,那五品侍郎这般无礼,朝堂大言不惭辱骂帝王,实在当杀,陛下却还是赏赐了良田钱财,实在是皇上隆恩啊。”
半百老皇帝玩味的摆了摆手中金樽。
“这提刀营着实也是出乎朕的的意料,特别是那副将竟一人杀千敌,虽说是有些伤员的水分,但这等猛将死去,当是我伯乐一大损失啊。”
“陛下,老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貂裘宦官轻言。
“但说无妨。”
“这提刀营的副官死便死了,一人杀千骑虽说震撼,老臣也还没放在眼里,只是老臣不懂,陛下这步棋走的,老臣着实不懂,敌军万人为何陛下只派出一个提刀营前去,照着陛下的意思,先前也没想到这千人能破此死局,难不成陛下本意就是想让这千人送死么?”
老宦官说过的轻细无比,不见半点多余气息走露。
老皇帝大笑:“哈哈,朕知道你这大内第一高手的手段,但伯乐也不是靠你一人就能支撑的啊。”
这时山林中,众士兵围住了土匪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