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军队护着难民离开这座算不上富足的山,辗转到山下最近的一处姜家别院中调养休息,林莯炎也没有出现。
城主府宣称会安置难民,却迟迟没有表示,只敕令姜家暂且负责,给了个“醉城第一贤商”的称号,便做了甩手掌柜,再无动作。
姜家的财力渐渐走向亏空,连一向心软的姜巍都表示难以供养难民了,秦歌却坚持要出资助难民安家,择地重建村落。
秦歌的此举过于高尚,让谢芜悠不禁心里犯嘀咕,怀疑她是被人夺舍了。
要帮助难民,不仅仅只有放姜家血这一条路,但秦歌的姿态,倒像是怕旁人插手。
以巫族的说法,这是在“抢功德”。
谢芜悠笑着摇摇头,觉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秦歌做了一辈子生意,如何知道这个,况且她如此做,对谢琼鸢腹中的孩子有利无害。
好吧,也许有害,再这样下去,打他出生起,便会面对一个穷困潦倒的姜家。
惜花看着谢芜悠一会笑一会摇头的样子,不禁觉得诡异,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就和那本自己离开,又自己回来的的书一样。
《翟氏巫经》失踪第二天便自个儿回来了,完完整整地出现在箱箧里,但怜蝶能确定,没有旁人进过房间。
她们没敢告诉小姐这个,毕竟谢芜悠自打回来起,便好像不太正常……
好在胡嬷嬷和怜蝶有所对策。
惜花正想着呢,怜蝶便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面上挂着轻松的笑意。
她冲惜花眨眨眼,惜花会意,赶忙轻咳一声,问道:
“小妮子今天心情不错,可是听说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怜蝶轻轻推了她一下,嗔道:“你才是小妮子呢,姐姐今日心情好,不与你计较。
和李大人有关的事情,有意思不?”
嘭——谢芜悠手中的木簪没拿稳,在桌面上滚了一个圈,她状若不在意地将木簪拿起来,继续翻来覆去地把玩。
怜蝶与惜花偷笑着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惜花佯作急切道:
“唉呀,和李大人有关啊,那自然是顶有意思的,还不快讲来给姐姐听听!”
“切,姐姐不与你计较,我刚刚听大小姐说,李大人在小姐回来之前找过她一次,还是问孟谦那厮的去向。”
谢芜悠拿着木簪在桌上轻轻地扣,耳尖攀上一层薄粉。
惜花明白她关心什么,替她问道:“李大人还好么,最近这不太平的。”
“大小姐说他瘦了一圈,面色有点苍白,看着像失血,但脚下生风,看着健朗。”
谢芜悠轻轻舒了一口气,此时门又复响,这次进来的是胡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