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我,陛下。”
谢芜悠的眼睛猛地瞪大,她赶紧抓着李谨的手,又拉回户籍阁,关上门,寻了个背人的角落,扶着李谨的肩站好,面色严肃:
“你之前说过,你的名字是树妖告诉你的,还说你在岛上待了几百年?”
李谨垂着眼微微额首,“是。”
“孙逸铭找了你两百年,所以你在岛上待得时间很可能也是两百年,而你上岛之前,皇廷之殇还没发生,北境还是北国!”谢芜悠的越想越心惊,胸腔里的心脏在迅猛地跳动:
“而北国的国姓是……”
李谨点点头,面上有些颓然,“是李。”
谢芜悠的面色有些苍白,“所以,你极有可能是北国哪一任帝王。”
“也许吧。”李谨的声音听不出悲喜,谢芜悠却更加心惊。
她不敢想象,在北境十二城都宣称等待先王归来的当下,若真出现一位北国帝王,将会是怎样的血雨腥风。
她咬破手指从眼皮上擦过,捏了个决长长念出一段咒,璀璨的红光从她的双目处朝外层层叠叠地透出,在她睁眼的一瞬达到鼎盛,她用那双绚丽的眼睛看了李谨一眼又一眼,除了依旧滔天的业障外,还有那怎么也无法忽略的紫薇帝气。
她颓然地收去了鬼眼,依靠在架子上神情迷茫。
“紫薇帝气,是紫薇帝气呀!北境十二分了两百年,为何偏偏是你?”
突然,她猛地抱住了他,靠在他的肩头泪如泉涌,“李谨,不查了,我们不查了好吗?我信你是个好人,你现在不好好的吗?我们就这样,糊涂走一辈子,好吗?”
李谨任她抱着,却像一根僵硬的木头,没有如以往一般温柔地回抱住她,也没有轻抚她的头发,轻吻她的发顶。
他的声音有些空,叫她觉得飘渺而虚幻,“可是啊,三娘,不查清楚,我连陪你变老都做不到。
更何况,我的神志是突然清醒的,带着空无一物的记忆和一个名字,若我不做什么,也许便会在某一天重新变回行尸走肉。
所以,无论如何,该查的必须查,该偿的必须偿,最少,也得依照指示,在望月城找到谢芜悠。”
第二次在他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依旧没有丝毫情感,谢芜悠身子颤了颤,心里的酸涩愈发重了,“若是找不到,或者找到也无用呢?”
李谨沉默了很久,抓着她的手从自己腰上放下,“找到再论吧。”
他转过身,把自己没入户籍之中,没有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