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日假宁远公堂灭魂,欧阳柘很快便反应过来是清虚观出了内鬼,当即朝回赶去,李谨和梁甲一派出的衙兵一前一后地跟上,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清虚观。
然而终究是慢了一步,为欧阳柘的管理法器的仆从已然死透了,且举观上下齐齐寻找,也未能找到一丝半缕的魂魄。
死者叫阿福,自幼就跟着欧阳柘,是以连去道观也随侍身边,算是勉强入得他眼的助手。
他也是除欧阳柘外唯一接触过魂灵娃娃的人。
阿福的死法十分诡异,他在正午之时独自一人爬上了清虚观里最高的塔,然后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以头着地,当场毙命。
梁甲一的人迅速封锁了清虚观,又将第一案发现场保护起来,盘查一通后,大致排除了有第三者进入高塔的可能。
而李谨则是仔细看了看阿福落地的位置,突然眼神一亮,指着周围看似平平无奇的布置问欧阳柘,可知是何阵法。
欧阳柘看不出门道,便觉得他是在故弄玄虚,一翻白眼讽刺了几句。
李谨也不恼,只说要去找谢芜悠来看,谁知这一去便再没出现过。
谢芜悠心里一咯噔,李谨看出了什么,非要她来看不可?
只可惜已然过去这么久,恐怕该动的都被动过了。
想来李谨在醉城不提,也是怕她分神,不知如今再问他,还能不能将当时的场景完整地复刻出来。
“然后呢?此案怎么结的?”谢芜悠问他。
“梁甲一按畏罪自杀断的,只是留了一些现场的图纸,点名要你再看看。”欧阳柘又翻找出一堆图纸,递给谢芜悠看。
谢芜悠一脸严正地接过,图上画得十分详细,看起来费了不少心思,看来梁甲一也如李谨一样,认为她能看出其中的门道。
而她顶着欧阳柘探究的眼神翻了一遍又一遍,唇角勾起,然后——
尴尬地笑了笑……
“哈哈,真抱歉,然而我无论怎么看,也没从这些桌子板凳还有花草里看出巫族的东西。”
欧阳柘毫不意外地流露出了浓浓的嫌弃。
但考虑到他也是什么都没看出,甚至在现场连异常的灵力波动都没感觉到,所以他又冷哼一声,拿起浮尘甩了甩:
“果然是李谨这厮在故弄玄虚,也就梁甲一这小子瞎眼,要听他的话折腾。”
谢芜悠将图纸别入衣襟中,“我回去问问他吧,先不提这个,就算阿福是被巫术控制要灭假宁远的魂,那背后的人又是如何算到你要用魂灵娃娃对付假宁远?又为何要灭他的口?你又如何由假宁远怀疑到法门上?”
欧阳柘本来不爽她语气中对李谨的偏向,以及那句暧昧的“回去”,但一连问多个问题是谢芜悠的坏毛病,早在小时便改过了,只有在聪明绝顶的他面前还会如此,又莫名觉得心中熨贴,说起话来也耐心了不少:
“对假宁远设下的网是由李谨部署的,对道术有所了解的人不难猜到我会用此物对付假宁远,所以凶手应该在知情者里,清虚观只有我和师父知道,府衙那边有梁甲一和元如一知情,再就是你和李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