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通,世上为何会有谢明诚这么蠢的人。
他只是设计愚弄了一下澜国使者,耗尽法杖巫力是那笨使者的选择,与他谢明诚何干?
然而,在使者拿胡家幼女活祭法杖,重新获得巫力时,谢明诚却认为是自己害了本就是死囚的胡家人。
他孤身一人跑到祭台上,当场将那使者海扁一顿,还径自带走了那两个女孩。
等官兵抓到他时,已然不见那两个女孩的身影。
女孩是明国给澜国的诚意,也是对臣民的敲打,谢明诚救走了女孩,无异于打了朝廷的脸。
但若是找回女孩,再诚心认错,有五皇子相保,再加上他谢家嫡子的身份,应该不难保住他的命。
“呆子,你说什么?阿诚没有做错!”孟恒也失望地看着赵昀,“我只恨没能和他一起!”
“兄长!”谢蕴之匆匆走进牢里,见这么热闹,明显一愣。
他很快调整好表情,向三人一一见礼后,凑到谢明诚面前,道:
“兄长,谢家有丹书铁券,父亲说只要你说出胡家女的行踪,便认你谢家嫡长子的身份,用丹书铁券为你保命!”
“谢家竟然有丹书铁券?”孟恒大惊,忙扶住谢蕴之的肩,摇了摇,“他本就是谢家嫡长子,为何还有条件?赶紧向圣上禀明,没有胡家女也能保他一命。”
谢蕴之垂下头,“父亲说,不交出胡家女,便是拿谢氏一族豪赌,他不能这么自私。”
“那我便不是谢家嫡长子了。”谢明诚笑道,“请谢郎君回禀谢大人,谢明诚,誓死不会说出半个字。”
他虽然笑着,声音却极其坚定,将信仰化为了光,以生命作为燃料,来成就人生的璀璨。
“阿诚不交胡家女,你们谢家也得认他,他本就是呀!”孟恒却不甘心放谢家独善其身,拉着谢蕴之不放手。
谢蕴之猛地甩开他,指着他骂道,“为什么会这样?还不是怪你这个灾星!不学无术的纨绔,以为自己很潇洒仁义?其实只会把事情做得一团糟!你这么正直,为何在里面的不是你?那是我亲哥,我也很痛!我多希望是你,那样天下就太平了,可惜不是,而是我哥,是我哥啊!”
“蕴之!”谢明诚严厉地唤他,“你清醒些,你看看你自己,哪有世家公子的样子!”
“哥,世家公子是什么样子?你活下来,教我,我听你的,好吗?”谢蕴之贴着牢门,涕泗横流地乞求他。
谢明诚却残忍地转过身,背对着他,“你是谢家唯一的嫡子,你便是长子,上面并无兄长,莫弄错了。”
孟恒还不死心,又抓住了谢蕴之的肩,“他是为了保你们,你们谢家当真要这么无情?”
谢蕴之怔然地看着谢明诚,抬袖拭去脸上的泪,缓缓站直,“好,我没有兄长。”
他转头看向孟恒,眼里没有一丝温度,“我劝过他的,离你远些,是他不听我的,如今如此,都怪他自己遇人不淑。”
孟恒怒极,“分明是你们谢家无情无义!”
谢蕴之突然冲上去,与孟恒紧紧扭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