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花和怜蝶手拉着手,视线齐齐黏在面前这个男子身上,舍不得移开来互相对视,但已然知道两人心里有了一致的想法:
“真好看,虽然不敬,但真的比李谨生得还好。”
谢芜悠被他困在怀里,羞愤得浑身都在颤抖。
是他,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要在现在出现!
穆沉熙!
“放开我!”她哑着嗓子怒吼道。
穆沉熙愣了一愣,耳尖发红,有点无措,以至于身体没能及时做出反应,不想下一刻谢芜悠便再也绷不住情绪,捶着他的胸口大哭:
“混蛋!放开我呀!”
穆沉熙连忙松开了手臂,连连说抱歉,谢芜悠却依旧闷头捶打着他的胸膛,不住打着哭嗝,将他平整的衣襟揪得皱皱巴巴,还把眼泪鼻涕蹭在他的身上。
惜花和怜蝶忙上前赔罪:“恩人见谅,我家小姐平日不是这样的,只是她刚刚丧夫,情绪不是很稳定。”
“无妨。”穆沉熙点点头,任由谢芜悠胡乱发泄情绪,等她哭够了,才猛地推开他的身子,转身便往塔里走。
“且慢!”穆沉熙忙出言阻止,但还是晚了一步,谢芜悠已然推开了房门,一脚踏了进去,什么东西迎面冲来,她身上的巫力立马外放阻挡,将那东西击倒在地,但力量的余波层层扩散,屋内穿来浪潮般瓷器碎裂的声音。
“我……”谢芜悠愣住了,还没来得及道歉,便被穆沉熙一把拉出了房间,紧紧关上门,然后按开了墙上的一个开关。
“没事,小损失。”穆沉熙安抚一笑,那笑容比阳光还灿烂,额上却有一层细细的汗珠。
“对不住,非常对不住。”谢芜悠捂住了脸,恨不能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无妨,我带三位下去吧。”穆沉熙擦了擦额上的汗。
谢芜悠面对着房门,隐约听见里面有蟾蜍的叫声,为难道:
“可这房间还能进去吗?”
穆沉熙斟酌着道:“其实楼梯在屋外,顺着露台绕到后面便是。”
谢芜悠木着脸默了默,本着这人上辈子欠她的以及日后不要再见的想法,冷漠道:
“好,请留步,我们自己下去便好。”
“可能不行,夫人往下面看看。”穆沉熙指了指塔下。
谢芜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下去,只觉得眼前发晕,楼下的围观百姓是没了,但密密麻麻围满了披坚执锐的士兵,皆看着她们所在的方位如临大敌。
她朝穆沉熙福了福身:“有劳了。”
四人刚刚下到八楼,便被一群忧心忡忡的蛊师围住了,为首的老者紧紧拉着穆沉熙的袖子,颤声道:
“到底怎么了?您为什么要放蟾蜍,珍品蛊还好吗?”
穆沉熙拍了拍他的手背,宽慰道:
“无妨,蟾蜍放的及时,应该都能处理掉,不会有大乱子,以后再养吧……秦老!您还好吗?”
话说一半,那老者便晕了过去,身后的中年人忙抱住他,给他种了一只黑色的蛊虫,刚毅的脸上亦是一脸悲色:
“那都是国宝啊!好多都绝种了,怎么养啊?”
哀凄的气氛感染了所有人,八层塔响起了很多道压抑的哭声。
穆沉熙尴尬地四处赔笑:“会有办法的。”
谢芜悠也双腿一软,险些要站不住,幸而有惜花和怜蝶一坐一右及时架住了她。
“小姐,你还好吗?”惜花面露担忧。
“腿……腿有点软。”
蛊师们的视线落在她们身上,秦老睁开了血红的眼睛,灼灼地看着谢芜悠:
“王爷,她们是谁?到底刚刚发生了什么?”
“是呀,九层蛊塔怎么会有旁人?”蛊师们窃窃私语。
见周围人的目光越发不善,穆沉熙压了压唇角,轻道了一声:“皇室机密。”
置疑的声音突然停下了,众蛊师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穆沉熙趁机来到谢芜悠身边,轻道了句“得罪”,迅速把她打横抱起,快步走下了楼梯。
谢芜悠本该挣开他下来,但一举毁掉澜国国宝的事情过于惊悚,再加上每层蛊塔的人都在打量她,楼下还有那么多官兵在等着问罪……想想便忍不住脚趾抓地,只能紧紧捂住脸,在穆沉熙怀里装死。
她前一夜又是彻夜未眠,许是原地去世的想法过于强烈,她竟然就这么在穆沉熙的怀里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她下意识地往那人怀里蹭了蹭,还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