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元黎明的反叛军正护着送前君登上战艇,看来果真如吴老师所讲,此处是次元黎明设下的陷阱,意在困住拓荒者们,正如先前我围困反叛军的山谷。
此刻得需拖住贾凯,为小太阳争取时间。于是我运动星源之力,摧毁了战艇的起跳装置,使那蛋型的战艇就只剩个蛋,再也无法起跳,只能滚了。
这一击大有成效,可也彻底激怒了贾凯。他挣开手下的阻拦冲回阵中,猛然掀起的烈焰,犹如炼狱中蹿腾的火蛇,将人们吞进火海。他不在像先前那样收敛,而是疯狂的宣泄怒火,对人群发起无差别攻击,不再顾忌双方的死活。
我赶快拉起一道土坡躲避火焰吞噬,可这也只能顶的住一时,为了减少人员伤亡,我只得主动献身。
我向来以主动献身为荣。记得小时候领着四羊和胖小去捉蛤蟆,碰到一只稀有的天老爷小舅子。那小东西极其聪明,顺着墙缝钻到了刘家的院子里,企图躲避追捕。农忙时节,各家都去地里除荒,家里的铁大门都紧锁着。对于几个整日混迹在野地的小孩来讲,那大门简直形同虚设。在我的概念里,不翻墙的小孩根本不能叫做小孩。于是我们仨叠着罗汉先后爬上墙头,环视四下并无恶犬,便纵身跃下。此刻天老爷的小舅子正蹲在院子当中发愣,全然放弃了无谓的抵抗。四羊蹑脚靠近,我也憋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动静,毕竟捉捕的流程还是要走一走的。
突然哎呀了一声!回头看时,一直红冠大雁鹅正死死揪住了胖小的左半边屁股,头已经扭转了120度。胖小原地蹦起二尺多高,叫声也提高了八度,大雁鹅倒是沉着冷静,一声不吭的又扭了18度。
想必此地是天老爷小舅子伙同大雁鹅设下的圈套,看样该是惯犯,不知坑害多少翻墙少年。我和四羊顾不上其他,赶快上前解救胖小的屁股。我拽住胖小,四羊抱住大鹅,合力强行将其拆散。
那大雁鹅不止凶恶,还很狡猾,它之所以松开胖小松软的屁股,实际上是看上了四羊白嫩的大腿里子。四羊的嗓音向来比胖小透彻,加之恶鹅的助力,叫喊声几乎震破了我的耳膜,看来狮吼功并非子虚乌有,四羊差点就练成了。我也未能免遭恶鹅欺辱,它只是没咬到我的肉,但却叨住了我的尊严。恶鹅死死钳住我的短裤,将我拖到院子正当中示众。我只得双手揪住底线与之抗争,并朝同伴大喊:“别管我,你们快跑!我来拖住它,牺牲我一个,保住你们俩个,值了!”四羊和胖小流下了敬仰的热泪,他们翻上墙头朝我久久凝望,不舍离去。“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果真来不及了,吱啦一声过后,我的短裤被撕成了两半。我光着下半身回到家后,如实得交代了与恶鹅搏斗的全过程,二叔对我献出裤子保住同伴的做法大家赞扬。其实我献出的何止是裤子,是少年的尊严。
正当我做好了献身的心理准备时,有人却抢占了风头。
“王八揍的!吃你爷爷一刀!”
如此粗鄙之言,我断定必然出自马楠之口。
果真,他此时已绕到贾凯身后,左右两刀劈倒了护卫,正如神兵天降一般,飞身过去直取贾凯的项上人头。可惜这声吼叫惊动了贾凯,让他闪身躲掉了最致命的一击。马楠再想动手时,贾凯早有防备,抬手将他弹飞,重重摔倒在战艇残骸之上。
我见马楠吃了大亏,赶快将火力吸引过来,“贾凯,你看这是什么?”说话的同时,我隔空取走马楠腕子上的手串。
“这副手串看着亲切吗?”我将手串穿在指头上举过头顶,在火光映射之下,泛起了通红的油光。
贾凯怎会想到有人将他的断腿做成了手串,“你说什么?”
“这是你的脚趾骨,这是你的腿骨……为了达成设计理念的统一性,特意将你的筋腱搓成了线绳……”
这样的恶趣味显然激怒了贾凯,他气得嘴唇发紫,颤抖了半天说不出半个字。
我盘起手串嘲讽他,“如果你想要的话,可以用你那条假腿跟我交换,要不要考虑一下?”
嘲讽果然奏效,贾凯飞身过来明抢,我转身引他远离人群。
当初马楠制成手串时,我认为是极其不道德的,如今仍是这样觉得。在我的观念当中,主持正义当以正义的手段,任何不耻的行为都会使正义蒙羞。马楠曾批评我心慈手软,称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友人的残忍。现在我有所反思,当下救人要紧,战败反叛军要紧,尊重对手并不要紧。
如果非要尊重对手,倒不如取得胜利之后,去他坟头上多烧点纸。
我逃至空旷处与贾凯对峙,斗了几个回合便落了下风,一是我伤情过重,二是他怒在心头。贾凯趁我力竭,翻起两块巨石用力一合,将我死死夹在中间。我用尽全部力气,才没变成包子馅。可卡在石头缝里不能动弹,像极了肉夹馍。贾凯从我手里扯下手串,抬手指向我的头颅,是要发起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