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祺一步逼近,宫式微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陛下想让民女说什么民女就说什么。陛下喜欢听什么告诉民女便可。”
宗政祺觉得自己被这话怼的无可应对,猛然伸手,一把抓住宫式微的手臂,用力一拽,拖到身边。
“你还倒是生了气?受了点小委屈,便随便一个男人都能带走你吗?你何时变得如此任性?”
胳膊上的手着实用了些力气,剧烈的疼痛让宫式微皱了皱眉。她知道这时万不能催动内力,只能生生忍着。
“你说!”宫式微的默不作声反而更加刺激了宗政祺,宗政祺眯着眼,满眼猩红。“你说啊!”
“……”
酝酿的怒意渐渐膨胀到了破溃的边缘,这世间,还有几人敢如此对他?
“宫式微,你真的以为朕不敢杀你?”
这话一出,两人都齐齐愕然。
宫式微旋即了然,笑得凉薄,
“民女不敢揣测圣意,亦不敢冒犯天子威严。生死富贵,皆凭翼帝。”
“微儿……朕……”不是这个意思。
可惜,宗政祺终究是哽住了,天子之言,岂能随意颠覆。
宗政祺手上的力道略略松了松:
“你为何就不能好好听听朕的话?为何不能顺着朕些?”
宫式微抬眼,认认真真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宗政祺,这是你的国家,你的世界;可我对于这里,不过是一缕幽魂,一个过客;我不属于这,与此格格不入,你何必将我囚禁在这里?”
“呵!你还是要走?”宗政祺咬着牙,几个字慢慢从嘴里吐了出来,他右手手中一动,紧紧揪住了宫式微的衣领,猛的抬起了另一只手就要扇下。宫式微没有躲避,只木然的看着他,一言不发。宗政祺看着她,顿了顿,甩下了左手,右手一个用力将宫式微甩到了床上,他一把捏过宫式微的下巴,眼对眼、口对口的呼着气:“宫式微,我告诉你,想离开,你别痴心妄想了!”
宗政祺站直了身子,用手整理了下明黄的袍子和颈边的中衣:“那夜虽被你避过了,想必你也了解了我的手段;你若听话,却也能少受些委屈。否则……我想,我的话你应该听得懂!”
宗政祺说完,甩手转身,负手走了出去。远远的,传来了宗政祺的声音:
“正公公,明日便封之美人,择日侍寝。”
“谨喏。”
“此后,永不晋封。”
决绝的话从来都是如此掷地有声。
宫式微见宗政祺远远的走了,轻轻的松了口气,疲惫的合上了眼,松松垮垮的倚在了床边。
结束了。
“宫姑娘,你这是何必呢?”正公公站在门口,颇有些叹息,“圣上心头最是挂念的便只有您了。”
屋里静悄悄。
许久,正公公摇了摇头,合上了房门。
院中很快便没了声息,黑暗中,宫式微猛的睁开眼,她揉了揉疼得有些麻木的胳膊。如果自己没有记错,元日之后,帝王必然要去祁山祭祖。而他这一来一回,没有半月很难回来;宫式微斜斜的咧了一下嘴角,眼神狠戾:很好,半月,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