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祺嘴里说的关切,手中却含着内力蓄势待发。
宫式微知道他来意不善,也顾不得许多,右肘向着宗政祺一击发出。意料之中,宗政祺稳稳的接住这一下,他手中力道作势向下一压,另一手掐住了宫式微的脖子。
“微儿,把药喝了。”不是恳求,是命令。
宫式微道:“宗政祺,我自认为我二人虽然不爱侣,却仍算得上朋友;你如今如此对我,我是在什么时候与你结仇了吗?”
她嘴上说着,手却向药碗摸去。
宗政祺看着她,道:“不过就是想得到想要的东西罢了。”
宫式微怒道:“你他妈才是东西。”
宫式微一手将药碗向着宗政祺扣去;宫式微虽已经恢复,功夫底子却差了很多,宗政祺好整以暇的一手钳住她的手腕,向内一弯,将洒了一半的药碗向她的嘴里倒去。
宫式微一口气没有上来,这一口药呛在了喉咙当中,猛的咳了起来。她捂着胸口,颤巍巍的坐了起来;宗政祺见她已然喝了一些,在没有继续出手,坐在一边冷冷的瞧着。
宫式微摇摇晃晃的起了身,笑的凄然:“宗政祺,我早该想到,你当初能与自己母亲做到几分,也便能在别人身上做的几分。”她叹息:“是我低估了你,高估了我们的情谊。”
宗政祺再无一言半语,只是漠然的盯着她。
猛然,宫式微抽手摘了一旁的蜡烛,向宗政祺一掷,自己趁着空,夺门而出。
此时门外等候着的是正德胜、宫凌策与数位宫内的侍卫,宫式微早已料到,她才刚迈出门口,袖中的毒粉便已出手。灰黑色的粉末纷纷扬扬充斥了整个走廊,门外的人没有想到此时冲出的会是宫式微,等看清来人的时候,几人都已吸入了不少。
宫式微在这深宫,没什么接触药物的机会,只能用院子中的野草勉强制些防身之物。就像这毒粉,本身并没有什么毒性,但制成了干粉,一旦吸入,便会害了咳嗽,没有十天八天决计是缓不过来的。那几人咳声连呛,几乎都睁不开了眼,宫式微趁着这间隙迅速的奔向水牢的出口。
水牢之外,是一队早已布好的天策军。
宫式微本就没有认为自己有逃出升天的本事,不过宗政祺如此大费周章的防范自己,却也是让她受宠若惊的。
天策军见有人飞奔出来,纷纷亮出武器,警惕的看着。很快,一个小女人出现在水牢的门口,宫式微一大群士兵,眼珠微动,心思一转:“圣上遇刺,凶手还在与宫将军缠斗!速去救驾!”
门口的将士不明所以,欲去欲留,皆是面面相觑。宫式微嘴角一挑,身形一侧,就想贴着墙角躲开。不想,水牢深处传来怒喝:“给我把这女人逮住!”
众人得了命令,方才醒悟,不消片刻,便将企图溜走的宫式微密密围住,宗政祺一步一步慢慢从水牢走出,他一脸凝重,眉目依旧淡漠:“给朕压回水牢。”
眼见着周围的天策军将包围圈越缩越小,宫式微也只能缓缓向后退去。她看着远处的宗政祺,往日最最心安的伙伴,此时却是将要斩断她人生的刽子手。宗政祺手中微微动作,为首的一个人手中金吾猛的一挥,宫式微侧身向后一躲,这一躲,让她撞上了一个人。
这人的出现,让所有人都生生的退了两步,而门口的宗政祺更是面色不善。
宫式微被身后的人轻轻摆站稳妥,又小心翼翼的将她揽到身后。宫式微仰望着面前的背影,一身绯红金莲常服,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嗅到那混杂着浓郁檀香的熟悉气息。
宗政莲一步、两步,他向前走了两步,而天策军齐齐向后退了两步。他右手猛然一张,方才为首的那个人瞬间被他抓在了手里,随着手中一抖,又被甩到了一边。
所有人看着那被甩飞的尸体,又是一退。
宗政祺看着他的动作,剑眉紧皱:“私闯天桓宫。宗政莲,你藐视王权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