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瀛彻这才意识到手中的力度,松开紧紧握住公良缀儿的手,只见公良缀儿的手腕处一道微微泛红的握痕。
赫连瀛彻表情严肃,执拗地问道:“为什么故意躲着朕?朕又不会吃了你!”
“皇上误会了!草民没有故意躲着皇上!”公良缀儿微违心说道。
“你不敢直视朕的眼睛,还敢说没有故意躲着朕?!”赫连瀛彻逼视公良缀儿闪躲的灵眸,叹声道。
公良缀儿鼓足勇气与赫连瀛彻对视,眸子里是无愿妥协的对抗。
“朕方才问你,为何故意躲着朕,你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赫连瀛彻不依不饶,一再追问道。
公良缀儿见赫连瀛彻苦苦逼问,就直截了当地回答:“皇上应该知道,草民为什么与皇上保持距离!”
“朕不清楚!你倒是说说看!”
赫连瀛彻的反应,又像极了他昨夜喝醉酒时的样子,孩子气般的执拗。
“皇上带草民去碧瑶池,亲自教草民骑马射箭,彻夜留宿在草民帐内,甚至……甚至与草民同床公衾,皇上可曾想过,这些事被传出去,其他人会如何看待草民,如何看待皇上?”
公良缀儿一股脑地将近日的困扰,脱口而出。
“他人怎么说怎么想,朕不在乎!”
“可是草民在乎!”
“草民虽是奉旨移居到帝城生活,一切听候皇上调遣,但草民同样也还是平西侯府的人,尚有家族荣誉需要维护,怎可因为一些流言蜚语,玷污了公良世家的声誉!”
“维护公良家的声誉,就是夜里随墨子衿骑马?白天陪秦无恙等人泡温泉?还有毫无顾忌地将余灵均抱在怀里?!”
赫连瀛彻按捺多日的情绪,也在这一刻爆发。
“皇上这话什么意思?皇上是觉得,草民是一个不懂礼数之人?!”公良缀儿也疾声反驳道。
“你明明知道,朕说的是什么意思!”赫连瀛彻深邃的双眸中透出凛冽的光,像是把面前公良缀儿看穿。
公良缀儿心中一紧,身子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埋首不答。
赫连瀛彻再次逼近,继续道:“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同乘一匹马!毫无戒备地同其他世子去泡温泉!身子如此单薄,还敢在他们那些血气方刚的少年面前下水?!男女授受不亲,却还将余灵均抱在怀里,久久不放!公良缀儿!你可知道,倘若每一次,朕再晚一点赶到,你女扮男装的身份随时都有可能被他们戳破!”
“既然皇上早就知道了,何必来问我?”被看穿的公良缀儿暗下眸子,喃言问道。
“就是因为朕知道,朕才会每天忧心忡忡,心急如焚!为了你的欺君之罪不被人发现,朕一而再而三地为你保守秘密,在你有为难之时,及时出现在你面前!朕若是想治你的罪,别说是你,就连你们公良家都很有可能会因你的欺君之罪诛连九族!朕如此护你,你却一直不能明白朕的心意!”
赫连瀛彻的头脑很清醒,他根本没有喝醉,他将心里的话,一股脑地当着公良缀儿的面说出来,就是要尽早提醒这个小傻瓜,好好保护好自己,不要再让他忧心。
公良缀儿与人交往,一片赤诚,倒也没有想那么多,反倒对赫连瀛彻处处小心,时时仔细,生怕公良缀儿会露出破绽。没想到,公良缀儿早已被赫连瀛彻看穿,在赫连瀛彻面前,公良缀儿甚至连心事都无处隐藏。
“皇上知道的应该不止这些吧?”公良缀儿已然知晓,赫连瀛彻早已知道自己就是死而复生的滢妃云缀儿。
“缀儿!”赫连瀛彻转变态度,变得温言软语起来,他抬手想要触摸公良缀儿娇媚的面颊,却在公良缀儿眼神的疏离中,落在了半空,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