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缀儿脸颊绯红,脸色难看,独自一人坐在内室的朱榻上也不说话,直到听见纤云和弄月进来,这才勉强自己挤出一丝笑容,道:“你们先出去吧,我心在想一个人静一静。”
弄月看了眼身旁的纤云,纤云点点头,默默带着弄月退出房外。
刚一出院子,走在回廊上,弄月就小声说道:“你看,我就说嘛!皇上和公子在内室说了那么久的话,一定又是吵架了。方才见了皇上和公子的神色,果真印证我的话。”
“皇上与公子之间的事,不是我们两个做下人的好谈论的。而且,今后你我在景元轩说话也要多多留心,别说漏了嘴,辜负了皇上和公子的信任。”纤云叮嘱道。
弄月点了点头。
内室中,公良缀儿一个人静静地回想着赫连瀛彻所说的话,心中有喜有悲。喜的是赫连瀛彻还不曾全然忘记自己,悲的是,她二人身份悬殊,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都不能真正相守在一起。赫连瀛彻对这份感情看得重,对公良缀儿爱得越深,公良缀儿的心就会越痛,就会越发不舍,不忍。
公良缀儿想着想着,不禁又留下两行泪来。
公良缀儿一转身,手不小心触碰到朱榻上的锦衾,只觉得触摸到了一处冰凉的东西。
公良缀儿拿在手中一看,是赫连瀛彻一直带着身上的那支水晶兰花步摇。
公良缀儿将步摇握在手心,捧在怀里,哭得越发难过。
赫连瀛彻回到宫中,直接回了寝宫休息。
皇后贺兰蝶梦见赫连瀛彻近日心情反复,就奉了一杯参茶,关切地问道:“臣妾见皇上闷闷不乐,可是又为国事发愁?”
赫连瀛彻接过贺兰蝶梦递过来的参茶,平复了一下情绪,回道:“朕没事,朝中的事,朕自会处理好,皇后不必担心。”
赫连瀛彻暂时不想将缀儿还活着的事,告诉皇后贺兰蝶梦,因为如果不小心被太后贺兰嫣知道,贺兰嫣定又会不依不饶,搅得血雨腥风,恐对公良缀儿不利。
赫连瀛彻揽过赫连蝶梦的手,柔声问道:“朕近来忙于国事,倒是把皇后给疏忽了。不知皇后近来身体可好些?”
贺兰蝶梦嫣然回应:“自从皇上命人寻了治病的秘方,臣妾服用了几副药,身体竟也比往日好多了。往常春困秋乏,旧疾复发,如今入了秋,竟也没在犯。臣妾还没来得及谢过皇上呢!”
赫连瀛彻笑道:“你与朕是夫妻,更为知己,又何须言谢。听你说病好些,你不知道朕听了有多高兴!”
“臣妾虽贵为皇后,对外,应为皇上分忧,对内,也应当履行一个做妻子的义务,为皇上生儿育女,延续皇室血脉。怎奈臣妾身子不好,不仅多年未能为皇上生下一男半女,还时常需要卧床养病,无法为皇上分忧,反而还要皇上时时牵挂,臣妾这个皇后,当得真不称职。”
贺兰蝶梦对赫连瀛彻自责道。
赫连瀛彻柔声笑道:“皇后多虑了。能有皇后这样贤德的妻子陪在朕的身边,是朕的福分。只要皇后能康复,就是朕对皇后最大的心愿了。”
贺兰蝶梦颔首,浅笑道:“如果滢妃妹妹还好好活着,陪伴在皇上身边,皇上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心中如此孤独苦闷,郁郁寡欢了。如果可能,臣妾多想代替滢妃妹妹而去。”
贺兰蝶梦话未说完,就见赫连瀛彻封住了她的唇。
赫连瀛彻道:“在朕的心里,你与滢妃同样重要!”
贺兰蝶梦自幼与赫连瀛彻青梅竹马,对赫连瀛彻了解甚深。贺兰蝶梦知道,赫连瀛彻不似外表装作的那般风流成性的人,相反,赫连瀛彻心中认定的人和事,无论时隔多久,都会深深地烙印在他心里,一生不忘。而滢妃云缀儿就是赫连瀛彻心底里认定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