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缀儿笑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苏颜卿笑容莞尔,温眸凝视着与他从容说笑的公良缀儿。
公良缀儿细看手中握着的茶盏,但见那茶盏画工精细,小巧雅致,令人爱不释手。
公良缀儿笑道:“苏先生果真是个清雅到极致之人。就连这小小的茶盏都如此雅致。这茶盏该不会也是进贡的珍品吧?”
苏颜卿笑着微微点点头,道:“这套茶盏是名匠所作,世上只有四盏,甚为珍贵。我特意将它珍藏好,留给贵客用。”
公良缀儿赶紧将茶盏握在手中拿好,谨慎道:“那我可是苏先生口中的贵客了?!我可得小心一点,若将它打碎了,我可赔不起!”
公良缀儿说着,急忙将茶盏中的花茶一饮而尽,将茶盏平稳地放回桌上。
苏颜卿温柔一笑,眼中尽是公良缀儿懵懂可爱的模样。
公良缀儿道:“苏先生这个大炎第一琴师还真是受到了皇上不少的礼遇!这又是受邀传道解惑,又是赏赐这么多奇珍异宝的,可见皇上对苏先生的器重。”
苏颜卿摇摇头,又点点头,笑而不语。
公良缀儿哪里知道苏颜卿手中的花茶和茶盏并非是大炎皇帝赫连瀛彻赏赐给苏颜卿的礼物,这其中渊源,苏颜卿一时间也不好解释。
苏颜卿细问公良缀儿道:“听说你要跟随尚教头习武?”
公良缀儿讶然道:“是谁嘴这么快,我上午刚刚在尚教头那里报名,这会儿就被苏先生知道了。”
苏颜卿道:“你能自告奋勇跟着尚教头学习武功,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因为我倒是觉得这点挺符合你的性格的。”
公良缀儿耸耸肩,调侃自嘲地笑道:“苏先生是不是觉得我越来不越像是个女孩子了?”
苏颜卿摇头,笑道:“我与你所说正好相反。”
公良缀儿笑看苏颜卿,一时不解。
苏颜卿继续道:“我倒是觉得,你越来越恢复到曾经真实的样子了。”
“我曾经真实的样子?!苏先生该不会是变着法的,说我是天生的男人婆、母夜叉吧?!”公良缀儿玩笑道。
苏颜卿笑道:“怎么会!我是觉得,你现在的状态越来越接近你在王府时期那种无忧无虑,自在做自己时的样子了。或者说,你已经渐渐地摆脱了入宫做滢妃时,惶惶不可终日的束缚,勇敢而坦然的做回了你自己。”
苏颜卿的话并没有说错。曾经那个为了爱,而被禁锢在深宫后院中忧心忡忡、如履薄冰的云缀儿已经渐渐远离了重获新生的公良缀儿,即便现在的公良缀儿女扮男装,在帝城做了质子,来到御戎卫营每日辛苦集训,但是公良缀儿的脸上却渐渐有了自信从容的笑容。那是重新沐浴在阳光下的朝气与温暖,是勾心斗角、步步惊心的深宫中所感受不到的,哪怕那时还是滢妃的公良缀儿有赫连瀛彻的宠爱,有皇后贺兰蝶梦的关怀,可这一切的一切,却远没有自由来得令人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