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让公良缀儿一把将赫连瀛彻推开。
“草民感染上了天花,会传染给皇上的,皇上还是离草民远一点比较安全。”公良缀儿眼神躲闪,语气中带着倔强与冷漠,故意逼开赫连瀛彻。
赫连瀛彻蹙着眉头,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忧郁不舍的神色。赫连瀛彻什么都没说,展开猿臂不由分说就将公良缀儿从地上打横抱起。
“皇上这是要做什么,快放草民下来,草民会传染皇上的!”公良缀儿激动的说着,内心无比抗拒着,然而因高烧而引起的全身乏力却令她完全失去力气,无力再次推开他的怀抱。
赫连瀛彻抱起公良缀儿,径直来到床边,将公良缀儿温柔的放躺在榻上。赫连瀛彻自己则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公良缀儿的病榻前。
“朕听说你拒绝让其他人来照顾?那正好,朕现在有的是时间,大不了朕留下来照顾你!”赫连瀛彻边说,边换下公良缀儿脚上的云履,为她重新盖好锦衾。
“那怎么能行?!”公良缀儿仰头抬肩,刚要坐起身来,却被赫连瀛彻及时发现,扶回枕上。
“你还发着高烧,不能随意起来走动,要多休息才能早日康复。”
赫连瀛彻回身拿起毛巾,浸在冷水中再拿出来拧干,冷敷在公良缀儿滚烫的额头上。
“既然你对别人不放心,怕他们识破你的身份,又不忍心别人照料,而增加将天花传染给别人的可能,害了别人。于是朕,寻思来,寻思去,你的要求这么多,唯一贴近你要求的人就只有朕了。所以朕决定,以后就由朕亲自来照顾你了。”
“皇上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草民可承受不起,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公良缀儿故作冷淡的回应道。
“与你的任性胡为相比,朕的玩笑倒是不值一提了。反正朕是想好了,你一日不接受医治,不接受别人的照顾,朕便一日不离你左右。”赫连瀛彻精致的面庞上勾勒一丝慵懒而又笃定的笑容,看样子已经全然将自身的生死置之度外。
“皇上这是要折煞草民吗?”公良缀儿做着最后的挣扎。
赫连瀛彻温暖的目光中掠过一丝狡黠,微微扬起唇角,笑答:“朕只是在赌,赌你与朕谁会坚持到最后!”
赫连瀛彻抬手要揭下公良缀儿脸上的面纱,却被公良缀儿惊觉着用手挡住。
赫连瀛彻的手落到半空,静默的看着死死护住面纱的公良缀儿。
“草民的脸上布满红色的丘疹,会吓到皇上的。皇上还是莫看的好。”公良缀儿开口解释,不愿意被赫连瀛彻看到自己如今的面目全非的样子。
“是吗,你越是这么说,朕倒是越发的好奇了。”
“皇上还是不要看的好,草民怕皇上见到草民如今的样子之后,会噩梦的!”公良缀儿再次出言劝告。
“好呀,你不是担心朕见了你现在的样子会害怕吗?朕倒是有个法子。如果朕也像你一样脸上布满红疹,是不是就算是与你扯平了呢?”
赫连瀛彻说话间趁着公良缀儿不备,借机偷袭,成功揭下了公良缀儿脸上的面纱。
没有了面纱遮掩的公良缀儿布满红疹的素颜,毫无保留的出现在赫连瀛彻面前。
公良缀儿见自己来不及阻止,也只好坦然面对。
公良缀儿赧然启声:“皇上这下满意了吧。如今草民感染了天花,面目全非,如此丑态,皇上还要打算坚持留下来,整日对着这张丑陋不堪,倒人胃口的脸吗?”
赫连瀛彻俯身,逼近公良缀儿的脸。公良缀儿脸上的每一点红疹,都像是扎在赫连瀛彻心尖上的一道芒刺,在心底沁出了一丝丝醒目的血红。
看着公良缀儿遭受无妄之灾,而自己却没有保护好她,甚至对她的病,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全然无法笃定能否康复。想到此处,赫连瀛彻就不由得心疼自责起来。
然而赫连瀛彻微微僵住的唇角却再次漾出慵懒不羁的笑容,唯有眼中的疼惜掩不住他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