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缀的症状,果真是感染了天花?”赫连瀛彻从偏房出来,刚到了正厅,就表情严肃,直问正厅内垂手侍立的姜太医等人。
姜太医代表其他御医上前躬身解释道:“回皇上,公良二公子现在的症状确实与感染天花的症状十分相似。臣等虽然也不希望这是真的,但依照往日的经验来看,可以初步断定,公良二公子正是感染上了天花无疑。”
其他六名御医也纷纷点头,证实姜太医的说法。
赫连瀛彻神情凝重,敛眸缄口,并不答言。
只闻听姜太医又启声说道:“不过,公良二公子感染的天花来势汹汹,病情发展的十分迅速,如果公良二公子再不积极接受治疗,臣恐怕公良二公子会有性命之忧。”
“那依姜太医的意思,要如何医治公良缀的病,才能确保公良缀康复如初呢?”赫连瀛彻的一双星眸瞥向颔首躬身的姜太医,凛冽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丝寒意,让人瞧了,不由得不寒而栗。
姜太医恭声回应:“回禀皇上,天花乃极为烈性的传染病,从古至今感染上天花的人中,最终痊愈者百不足一。这次余灵均余公子的病能及时治愈已属于万幸。至于公良二公子的病症,臣等虽会尽力而为的救治,但是也实难保证一定能救回公良二公子的性命。还请皇上能够体谅。”
“如果朕非要你们救活公良缀,保证公良缀的生命安全呢?!”赫连瀛彻沉声道,没打算做出任何让步。
“治疗天花之疾,唯可尽人事听天命。人事可尽,然天命难为,恕臣等无法许诺保证公良二公子的性命周全。”姜太医直言,不惧赫连瀛彻脸上的嗔怒之色。
在场的其他御医也随之应和,纷纷表示赞同姜太医的说法,劝皇帝赫连瀛彻思量而行。
赫连瀛彻儿时曾经经历过宫中天花肆虐的灰暗时刻,怎会不知天花之疾肆虐起来的厉害。但是,资历老道,从未失手,在宫中颇有威望的姜太医,却曾经在诊治还是滢妃的公良缀儿时,马失前蹄,将滢妃云缀儿的喜脉,误诊成了血亏之脉象。若不是事后,从当时在冷宫中侍奉缀儿的宫女玉儿的口中得知缀儿怀有身孕的消息,赫连瀛彻恐怕一生都会被蒙在鼓里,对此一无所知。
也是从那时开始,赫连瀛彻开始派人暗中调查姜太医的底细,得知了姜太医是太后贺兰嫣接进宫中,一手重用提拔起来的之后,赫连瀛彻才联想到姜太医与太后贺兰嫣之间非同一般的关系。
介于姜太医与太后贺兰嫣走动密切,又曾经颇有渊源,赫连瀛彻不得不对极有可能是太后安插在宫中的亲信姜太医有所提防。
然而这一次,御戎卫营营内余灵均感染上了天花之事,惊动了远在宫中的太后贺兰嫣。贺兰嫣派征北大将军宁启一次劝说不成,又突然画风突变,直接派姜太医等宫中御医前来援助诊疗,不得不引起赫连瀛彻的警觉和怀疑。
尤其是赫连瀛彻得知营内唯有公良缀儿感染上了天花之后,更是觉得事件的发展,印证了赫连瀛彻之前的想法和猜测。所以今日,赫连瀛彻才会当着所有御医的面启声,旁敲侧击的质问姜太医。因为赫连瀛彻根本不能完全听信姜太医之言,他需要那些与姜太医利益不相关的其他宫廷御医的佐证,来证实姜太医对公良缀儿的诊断无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