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元嗣微微伸出另一只手,苏弼黎见状,紧忙双手握住苏元嗣颤抖无力的手,轻喃:“父皇!”
苏元嗣将太子苏弼黎和常山王苏颜卿的手合在一处,临终嘱咐二人道:“要想永固北冥江山,成就北冥霸业,就必须要你兄弟二人齐心协力,扶持与共!弼黎,你身为未来北冥的新君,肩负着成就北冥大业的使命,必要近贤臣,远奸佞,任人唯贤,从谏如流,方能成事,你须谨记!”
苏元嗣又回眸看向苏弼黎身旁的苏颜卿微微说道:“卿儿,让你漂泊异乡十余载,父皇对你有所亏欠。希望你能体谅父皇的苦衷。同时,父皇也希望你日后鼎力辅佐太子登基上位,辅国弼政,做一面可以为太子正衣冠的镜子,与弼黎共创北冥盛象!”
苏颜卿泪眼婆娑,频频点头,一一应下。
“父皇请放心,儿臣定会鞠躬尽瘁,鼎力辅佐太子!尽臣子忠义仁勇之责!”
苏元嗣听了苏颜卿的话,欣慰一笑。
“今后,你兄弟二人就要同心协力,相互扶持,万不可心生间隙,同根相煎,你们可要牢牢记住!万不可辜负父皇的希望!”苏元嗣再次叮嘱太子苏弼黎和苏颜卿二人。
太子苏弼黎和苏颜卿不约而同允诺道:“儿臣定当牢记父皇嘱托,万不敢忘!”
苏元嗣微笑着点头。
“你们暂且先出去吧,朕要与淳德皇后单独说几句话。”
太子苏弼黎、太子侧妃姑布吉儿和常山王苏颜卿等人纷纷领命出去。
寝宫中,唯剩下淳德皇后一人守在苏元嗣病榻边。
苏元嗣和淳德皇后这对携手并肩,经历了二十余载风风雨雨的伉俪,并不需要任何语言,便可以从对方的眼神中,读懂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与儿女们和其他妃嫔的凄凄切切不同,沉稳坚强的淳德皇后从不曾在苏元嗣的病榻前哀泣过一次。
即便明明知道,苏元嗣这一病,就再无回天的可能,即便知道自己与丈夫苏元嗣相守的时日无多,可是淳德皇后还是不愿意将自己悲伤的一面显露在苏元嗣面前,而是想把自己的微笑留刻在苏元嗣的脑海中,让他安然地离开。
淳德皇后主动握着苏元嗣的手,脸上温暖如沐浴春风般和煦的微笑,亦如苏元嗣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
这温暖如初的笑容,成为了苏元嗣此生最大的安慰。
“臣妾知道,皇上要对臣妾所说的话。请皇上放心,皇子们都已经长大了,他们自会有能力处理好他们之间的关系,有能走好他们未来的人生之路。皇上不必担忧。至于臣妾,皇上也不必担心。臣妾跟随皇上二十余载,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什么艰难险阻没有经历过。皇上应该放心,臣妾自会处理好身后的事宜。”
淳德皇后在苏元嗣还未开口之前,便已经将苏元嗣想要对淳德皇后说的话,提前说了出来。
苏元嗣深情地看着面前,这位不需要言语,也能够读懂自己的女人,心生感动之情。
“朕重病不起的这几日,昏迷之中,时常会梦见朕在丞相府中,初次见你时的模样。那时的你,也是如现在这般,温暖地笑着,踮着脚尖,光着脚,在池塘里捞不慎掉落的锦帕。只是因为看到你脸上比阳光还温暖和煦的笑容,朕便已经深深地陷了进去。而这一陷,就是二十余年。”苏元嗣回忆着初见淳德皇后时的模样,脸上洋溢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