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还在继续,赵隶望着先锋军外的一幕,双眼赤红。
十数万大军,这就是十数万大军啊!就这么……就这么被人如杀猪宰羊一般屠杀?!不!杀猪都比杀他们难!
杀猪至少猪还会伸伸腿,哼唧一声,可他们呢?逃跑,逃跑,然后被追杀,被砍杀……粮车被推翻,营帐在燃烧,楚军推翻一切阻拦自己逃跑的东西,以一个可怕的速度拼命在溃散……北蛮骑军开始化整为零,亦是投身四方,催马追逐着这些溃散的楚军……
刀呢?枪呢?弓呢?!!!拿起来,作战啊!!
赵隶在军阵中疯狂嘶吼,直到嗓子沙哑,仍是无人听从。
叮一声,秦广义持剑替赵隶格挡开一支箭羽,举目看去,只见一支上百骑的北蛮队伍,注意到了面前这些还勉强保持阵型,唯一一支在抵抗的军队。
“殿下!大营守不住了!撤吧!!”赵鸿抱着赵隶的胳膊嘶吼咆哮。
再这般下去,先锋军一定会引来大股北蛮骑军,届时一败再败,他们都得死!
后撤?能往哪撤?在平原上,步军又如何比得过骑军?
不过所幸那十数万命溃军吸引来大部分北蛮骑军的注意,他们还有机会,还有逃离活命的机会……
一咬舌尖,赵隶强迫自己清醒,环顾四周之后,令道:“全军向南后撤!缓缓而撤,且战且退,万万不可如那些溃军一样,否则谁都没有活命的机会!”
“喏!!”赵鸿与项北二人怒吼一声,持刀上前寻着自己的亲信,开始执行赵隶的军令,缓缓南撤……
当漫长的黑夜过去,当久盼的黎明升起,当那大日光芒照耀大地,昨夜的杀戮便被浮现眼前。
巴尔森脸上满是傲意,催马在这片战场上巡视。这是独属于胜者的权利。
“啊……”一声凄惨的哀嚎响起,巴尔森勒马止住,翻身下马,来到一名还在苟延残喘的楚军将士身前,望着其惊恐的眸子,咧嘴一笑,“努乞尔!”北蛮语中,废物之意。
随即不管这存活的楚卒有没有听懂,巴尔森便拔出了腰下那柄镶嵌着许多宝石的弯刀。
锋利锃亮的刀身映照着这楚卒惊恐的面孔,巴尔森嘴角勾起一抹嗜血,将刀尖缓缓搁在楚卒额头,在其癫狂惊恐的神情注视中,一点一点的用力,直至刀锋刺入……
噌一声,巴尔森抽出弯刀,在胳膊上擦拭着,身侧有人上前汇报,“首领!我们死伤了一千多勇士!”
一千多?十分之一的战力?就为了屠宰这些羔羊?巴尔森眼中不禁浮现一抹肉痛,他没有询问屠杀了多少楚军,因为……没有必要。反正很多就是了,微微抬头,环视四周,阴鸷的眸子闪现出一抹冷意,“召集活着的勇士们上马!回去找突厥大首领,我克达尔部,又一次披挂荣誉而归!”
“哈哈,首领!话说贝古尔部落的牧场,女人,孩子该归我们克达尔部吧?”
“不,这些怎么能够?”巴尔森狞笑道:“草原的苦寒,勇士们早就受够了!古哈达那个废物的部落,归我克达尔,而在这肥沃的楚地,我克达尔也得有一片大大的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