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等过来,把暴怒的宋瀚强抱开,宋瀚拳打脚踢的挣扎,他不是越哥的对手,就指着贺宁继续骂个不停:“不中你倒有贼胆!难怪你不中,想纳小的没好下场,老天有眼,所以你不中!”
祁越等子弟们顿时傻眼,祁越呆呆的问:“谁要纳小?”
“他!”元秀、燕燕、绿竹齐齐指中贺宁。
祁越把抱着的宋瀚摔出去,一步上前,一拳砸在贺宁脸上,他一拳把所有人带动,子弟们都吃了酒容易冲动,一拥而上把贺宁按在地上,你一拳我一拳的打了十几拳,祁西惊恐大叫:“住手,你们会打伤宁哥,有话好说。”
这才把子弟们拉开。
贺宁站起来,左眼一片青,是宋瀚的杰作,右眼一片紫,是祁越造成,其余下巴额头及身上均为皮外伤,有子弟们打的,也有元秀三个人抡家什抽的。
祁西看着着实心疼,不想过多惊动章妈妈,带着元秀、燕燕、绿竹和少年们到东厢房,这里是贺宁绿竹的房间。
厨房里群殴贺宁,三个小妇人来上一回,少年们又打上一回,哪怕贴墙种着花树,也只怕邻居们有所耳闻,章妈妈就算睡着也可能惊醒听到几句,祁西还想着在厢房里就不惊动章妈妈,是栾泰在大家到来以前,转身而去,硬生生拿背影装出我不在,我什么也不知道。
只要大家不在正厅说话,章妈妈这积年的老妈妈也应该会意装耳背。
在厢房里坐下来,祁西着实的生气,酒劲醒了但没有过去,还有余波袅袅发威,让人的冲动不时出来,而很多的事情都会由已推人、由已怜人、由已憎人,祁西长叹一声后,气忽然不打一处来,这让他眼角沁出几滴泪,怕孩子们看着不像,又慌忙拿袖子擦拭。
袖子还没有收回来,祁西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已经出来:“你宁哥如今也成浪荡人,这让我不敢相信又不能不信,事实都摆到我面前,”
他放下袖子又立即泪流满面,一双泪眼看着贺宁:“宁哥啊,燕燕就是遇到浪荡子才落到今天这般下场,”
元秀、燕燕、绿竹道:“嗯哼!”
“别急,我还没有说完,这份家业虽然好,可到底算和公婆生分,燕燕啊,虽然你丈夫浪荡,公婆对待也有差池,过年过节的时候还是要走动,知道吗?”祁西的泪眼又转向女儿。
元秀、燕燕、绿竹道:“说宁哥!”
“别急别急嘛,我还没有说完呢,这份家业是......”祁西转眼又看贺宁时,见到厢房里整整齐齐的桌椅,带着泪眼又是一乐:“这份家业真个儿好啊,六万房价砍到三万一出售,光砍价银,卖房经济收了两千九百两,他跟前跟后的倒也出力,这院子里整套的桌椅都不是新的,却是世家旧宅里寻来,就宁哥绿竹房里这一套楠木云石富贵登枝椅几十二件,只花了不到三分之一的银子,成,你们手里都有银子,父亲和二叔都能放心,对了!”
祁西把脸一板,霹雳爆炭般骂了起来,语速提了数倍不止:“这么好的家业,宁哥你为什么好日子不当好日子过!你娶绿竹是好娶的吗,深更三夜的抢亲事,哪有你这么猴急的作派!既然你抢来的妻子,进京不到一年就敢浪荡,你这是要把长辈气死吗!”
燕燕向元秀、绿竹点头:“这几句倒还在情在理。”元秀、绿竹也点头称是。
“落第你还敢猖狂,你想学浪荡子,二叔我第一个不答应!”祁西往手边小几上猛烈一擂,擂过自己醒神,看看贺宁那挨打过发散过后肿到发亮的脸,祁西有气无力捂脸:“二叔我酒多了,茶呢,茶在哪里?”
加起来这算几顿的狂风暴雨,贺宁的一点儿小心思化为齑粉,化为乌有,化有满满的羞愧,化为......能不能别提我落第?
矮身小跑把茶给祁西送上去,祁西装吃茶,宋瀚又指着他骂:“不要面皮!你不要脸!你不要廉耻不要品德不要礼仪,不要功名!你这个落第的,这辈子你想纳小就从小叔我尸体上迈过去接亲事。”
绿竹大惊失色:“呀啐,红口白牙的乱说话!今天燕燕和我搬新家起商铺,大喜日子别乱说话!”
祁西听到这句又来了劲头,把茶碗“当”的一放,身子前倾,手指着贺宁:“大喜日子你添乱,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捣乱?”
祁越飞起一脚,把贺宁踢跪下,越哥也是暴怒:“没中你还敢抢亲!宋瀚,让他写休书,让绿竹嫁我!”
宋瀚翻脸:“谁写休书?我家绿竹哪有错儿?”
“绿竹,写休书来,让这个不要面皮的浪荡鬼跟他的风流过日子,你嫁我!”
又遭绿竹一个白眼儿:“吃醉多喝茶,少说话这才正经。”
祁越颓废的双手捂脸,垂头丧气对着地面:“我中了有什么用?一个两个都不是我的,”
燕燕火了,这话把秀姐也带上,燕燕过来揪住祁越耳朵,祁越可怜兮兮的呼几声痛,燕燕怒气冲天挥舞戒尺:“再说胡话把你也打进去。”
“不说了不说了,还是说落第的吧。”祁越虽然是坐着的,身姿带着踉跄,手也指中贺宁,醉态重新上来:“让他写休书,凭什么亲事没有我的,我做错了什么,我没有中吗?落第的也敢有亲事......”
和吃醉的人没有道理可讲,而酒醉好解,自醉难劝,燕燕拿堂兄没有办法,倒一碗茶给他捧着,让他慢慢吃茶。
宋瀚接着又把贺宁一顿好骂,直到贺宁也给他跪下求饶,声称自己这辈子也不会离开绿竹,而外面那个姑娘是一时糊涂,并且没有肌肤之亲,说到这里贺宁还有些得意:“我总是读书人,非礼勿动总是牢记在心。”
“所以你牢记在这里,到殿试上一点牢记也没有。”宋瀚又给他一顿嘲讽。
贺宁嘟囔:“能不能别提落第这样的话。”
元慧在这个时候扛着一包东西过来,往地上一放通的一声,让这里的人又醒了醒酒,元慧叉起小腰身,义愤填膺:“宁哥哥原来是个坏人,姐姐们,我特意把池子边上石头送来,你们拿这个砸他不累手。”
贺宁目瞪口呆看着二、三十块鹅卵石,再看看自慧姐起也是怒空满面的大家,跪在地上连连作揖:“是我错,我再也不敢这么想了,请你们看在自小的情谊上面,原谅我这回吧。”
不说这句还好,听到这几句,宋瀚和宋家的子弟们、祁家和祁家的子弟们,还有贺家的子弟们也在这里,刚才也打了贺宁的太平拳,大家一起怒声骂他:“自小的情谊你还能做出这种事情!”
元慧见到一圈的手指过去,连忙变换姿势也伸出小手,气势汹汹仿佛她是怒气里的第一人。
宋瀚不肯就此放过贺宁,押着贺宁这就和那叫青萍的女子说个清楚,子弟们一拥而上跟随而去,祁西追到门口:“路上别再打他,记住了啊。”
押着贺宁到青萍的村子外面,宋瀚和祁越嘀咕:“你悄悄的去后窗那里听着,落第的要是敢拿隐语稳住那个女子,这个侄女婿我不要了,让绿竹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