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宋冉稍有风吹草动,顾景行便立刻‘风声鹤唳’地迎过来:小冉,怎么了?
宋冉哀怨地看了他一眼:你干嘛自告奋勇地要留下来照顾我?你让吴妈留下不是更好?你不用回去点名吗?
顾景行的笑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温暖,熨帖人心:吴妈年纪大了,熬不了夜,我让杜大鹏回去说一声,不用点名了。
其实是他想要留下来多陪陪她,弥补不告而别的缺憾。
宋冉又扫了他一眼,欲言又止,顾景行顿时担心:怎么?伤口痛吗?我去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宋冉为难道:伤口痛还好,我只是想去厕所。
顾景行顿时反应过来,连忙笨手笨脚地要扶她起来。
做完手术的宋冉这会儿还在挂水消炎,顾景行一边将盐水瓶吊到一个铁杆上,一边掀开被子将宋冉扶起来,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到了极点。
小冉,小心点。
躺着还没知觉,这会儿下地,每走一步,伤口就好像被撕裂开来一样,宋冉疼得脸都扭曲了起来。
这年代,也没有那种病房里带厕所的条件,只有走廊里有公共厕所。
顾景行便一手扶着她,一手举着盐水瓶,来到了厕所外面,他闷头就要一起进去,宋冉推了他胸口一把:当兵的,犯浑了吧,这里是女厕所。
这年代的公用厕所跟以后的还不一样,没有带门的单间,都是一个坑一个坑的,他进去,不是耍流亡民嘛。
顾景行这才意识到他的举动多么不得宜,不放心道:小冉,你慢点走进去,蹲的时候小心一点,尽量慢一点,知道吗?
宋冉接过挂盐水瓶的铁杆,轻哼一声:用不着你教我怎么如厕。
说完,转身,一步一步地挪了进去,顾景行摸了摸脖子,心急如焚地等在外头。
宋冉将铁杆插在一旁的小孔里,然后艰难地解裤袋,艰难地一手扶墙,一手松松地护在腹部,然后缓缓地往下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