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最近油城以南有一座空了几年的宅院最近卖出去了,新搬来镇上的这位富家公子不但相貌堂堂还出手阔绰,仅仅一个暖屋宴请四邻就摆了六天的流水席,街上乞丐镇上穷人这几日吃的腰圆肚撑,提起这位岳姓富家公子那嘴里就没有不说好话的,恭维不恭维的不谈,倒是轻松让这位外来的岳公子快速的有了个大善人的好名声。
这名声来的轻巧,也有那么几分夸大其实,这位大善人也只是让仆人准备了几天的流水席,此外也就是言谈和善,并未有多少善举,但架不住镇上的人嘴里成天的称赞,这位公子搬到镇上没几日,这善名就都传到相邻的几个镇子上去了。
善人名声在外,有受过恩惠真心称赞的就有肚子里冒着坏水儿想去打秋风的,这类人还并非少数,被这门外天天乞讨的乞丐弄的有些厌烦了,这位岳姓公子觉得新鲜劲儿一过,便出门游玩儿躲出去了,宅子里没了主人,仆从们便按照主人离开时的吩咐,每有人来打秋风,就少施舍一点食物,像之前那般大方却是不能了,这白养了小半镇子上的穷嘴,这府上仆人都觉得心疼银子。
到是这岳姓公子不心疼自己的银子,他本也就是以人取乐,待没了兴致,便也拍拍屁股走人了,到是让镇上的懒汉好一通可惜,没过几日那岳姓公子的善名居然就打了个折扣,即使真心称赞的人多,也抵不住那些小人的闲言碎语,偏像那一锅汤里的老鼠屎,让那些感恩之人恨得牙痒痒。
不过这两方相看两相厌,互相吵嘴争辩那岳姓公子是都看不到了,此时美酒佳肴美人在怀,满眼春色到是好不快活。
享乐之际有人掀了那绣着荷花的门帘子走了进来,岳姓公子眼神儿余光那么一瞟,吓得顿时一个机灵,推开怀里美人坐直站起一气呵成,刚才还一副大爷模样的公子哥此时拘谨的如同个面对猛兽的鹌鹑,衣裳都没来及拢上便立即低头行礼道:“谨言见过长兄。”
来人剑眉星目,本是羡人的样貌,偏身上气息不冷不热少了几分人气儿,倒像满心算计腹黑之人,让人忽略了那好皮相,直觉的从骨子缝儿里往外冒凉气儿。
岳榆林坐在软榻上,岳谨言一挥手,那些歌女舞姬识相的立刻退出了雅间儿,最后一人还把门合紧,待只剩这岳家两兄弟,岳榆林就更觉得混身发麻跟有人那针扎他是的,这从小因惧怕留下的后遗症让他轻微的扭动,看着这个庶出弟弟上不了台面的样子,岳榆林直觉的一阵碍眼。
与他一母所出的嫡亲弟弟左青霖不同,这个姬妾肚皮里爬出来的弟弟从小就不受他待见,即使他家道中落,被送到京都成了质子,这个弟弟依然不被他放在眼中,不过他不在的这些年这弟弟也过了些好日子,别的没学会,吃喝嫖赌到是一样不落。
如今要不是舍不得嫡亲弟弟受罪,也不会把这个蠢货安排到这里,虽心里早有准备,可见到这个弟弟没出息的模样岳榆林还是觉得碍眼,好在这个弟弟虽然蠢,胜在听话,有他顶在前头,也能让青霖少些危险。
崖姜给左青霖新上了一杯茶,左青霖端着茶杯押了一口,也不说话,单这么晾着岳谨言,岳谨言吓得哆哆嗦嗦的也不敢主动开口,自从小时候亲眼目睹这个长兄用鞭子抽死了个敢与青霖抢玩具的兄弟后,看着这个长兄每每都能吓得像是锯了嘴儿的葫芦,就是这已长大不再是个孩童这毛病也没改。
放下茶杯,待岳谨言头上那冷汗都快淌成流儿了,见他这没出息的模样,岳榆林才开口不紧不慢的说道:“最近这几日少出门,我有事要你去做。”
“是,长兄。”
没有训斥,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岳谨言心里松了一口气,之后岳榆林就直接走了,好似来了这里一趟就为了说这一句话,待他离开岳谨言就跟卸了力道是的浑身瘫软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他是真怕这个兄长那天看他不顺眼结果了他,就跟小时候抽死的那个兄弟,死的轻易,就跟一条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