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远城声音沉沉，“昨天，疗养院打来电话，说母亲又闹了一通。”

顾挽风想起佟夫人的情绪不稳，心想，难怪他今天看起来这么疲惫。

“你一定很好奇，我和母亲为何关系这么差劲……”他又淡淡说。

顾挽风轻声说：“我是很好奇，可这是你的私事，我不便多问。”

他笑了笑，唇角浮起一丝自嘲，“你不是曾经问过我，为什么管家对我的记载里，没有九岁之前的事吗？那是因为九岁之前，我离家出走过。”

“你也有离家出走的时候？”顾挽风有些意外。

他慢慢坐起来，抚摸着她的脑袋，目光沉沉，“外界只知道，佟家的继承人是我，却不知道，其实佟家还有另外一个孩子，是我的孪生弟弟。”

顾挽风眸光中闪过一丝波澜，却依旧安静地选择聆听。

佟远城继续说：“只是，我们虽然一母同胞，可他却体弱多病，而我，似乎偷走了他全部的好运气，我顺利地长大，继承佟家的家业，安静地活着，可他却不在了。”

顾挽风怔怔地看着他，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淡淡的嘲讽，似乎像是在说别人。

“弟弟去世以后，母亲受到刺激，从此不问佟家的事，住进了疗养院。”他看向窗外的几缕阳光，轻声说。

她从没想过，他还会有这样的伤痛，心里顿时生出恻隐。

“你一定很想念你弟弟吧？”她仰起头问，“他长得，和你像吗？”

他唇角微扬，笑了笑，“和我一模一样，哪怕是最亲密的人，也不一定能分辨出我们。”

顾挽风有些难受，她见不得佟远城这样。

很奇怪，她对贺云悠，是一种儿时的相知相惜，他们之间可以彼此随意开玩笑，无所芥蒂。

可她对佟远城，却始终有种说不出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