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彤话语真切，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对新来后辈循循教诲，但林晓雅对这姑娘的道德观却是费解的很。

嚯！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啥时候一个人为善为恶还得看阵营了，那边强大就跟随哪边吗？

打不过就加入对方，难道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林晓雅不理解，苟彤那番说辞她也不愿意苟同，在她的眼里，无论是主谋还是帮凶，甚至那些好事的围观群众，本质上都大差不差。

压死骆驼的不是它背负的最后一根稻草，而是自它以下的每一根。

在悲剧的深渊里，往上入目可及皆是罪恶，到底是谁先踹出的那一脚并不重要，他身后摇旗呐喊的人群里，没有谁能将自己择干净。

林晓雅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挣脱了苟彤拉着她的手，对这个女生感官也好不起来，起码在她鱼塘里不会养这种跟风鱼。

“这位同学，有啥话你大声点说，我这人有点耳背，搞不来这背地里窃窃私语这套。”

说罢，林晓雅重新回到何佳儿身侧，脸上再度扬起笑容，跟原先调侃时那讥讽不同，而是温柔中又带有几分俏皮。

“何同学，我刚刚听到有人说你坏话噢，还给你起了个‘黑耗子’的外号呢。”

林晓雅做出了刚刚苟彤对她附耳低语时同样的姿势，但声音却是没半点收敛，反而还提高了几个分贝，生怕别人听不清一般。

“什么黑耗子白耗子的，给你起这花名的人铁定是瞎了眼！”

林晓雅的语调夸张，但表情却是诚挚又认真，也没去管两个旁听的有什么反应，依旧自顾自的对着何佳儿说道。

“你看你肤色这么酷，又长胳膊长腿长脖子的，高低也是个天鹅啊！跟你的名字还正配套呢！黑皮赛高！黑天鹅赛高！”

何佳儿一脸错愕的猛地抬起头来，满脸写的都是不可置信。

这是她记事以来，第一次有人对她的肤色给出了正面评价，虽然她不知道‘赛高’是什么意思，但从眼前少女眼神里毫不掩饰的欣赏能读到，这一定是褒义的夸赞...吧？

何佳儿情绪零碎不知该从哪里拾起，不知该怎么形容，她觉得眼前这少女话语里仿佛有魔力一般，总是能三两句话就让她忍不住想落泪。

怯懦少女想哭，眼眸里蒙上一圈氤氲雾气，但没等它们积蓄成雨点，另一头有人却是把自己憋炸了。

“什么狗屁黑天鹅，她也配！”

朱美丽脸色铁青，刚刚就被林晓雅用名字给羞辱了一番，现在又听到人家拿名字的谐音去夸赞她嫌恶的人，那心里的火气别提有多旺盛了，这火不发出来指定得原地爆炸。

“我看你两倒是挺般配的，一只鹅一只鸭的，鸭行鹅步，凑一块去回头也指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晓雅没想到朱美丽还给她拽了个配套的成语，一时有些好笑，也笑吟吟的回怼了回去。

“呵呵，那也好过你猪狗不如吧。”

“你！！！”

朱美丽这辈子最讨厌有人拿她的姓氏开玩笑，尤其忌讳这个成语，没想到林晓雅一上来直接踩她的雷，气得她一时都找不到个不会被屏蔽的词汇骂回去。

但同样反应激烈的还有苟彤，就见她也一脸气恼的盯着林晓雅，搞得花痴少女一头雾水，茫然的冲着对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