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老师,李春秀平日里却是最为厌恶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
倒不是说她性别歧视,而是平等的憎恨每一个比她年轻的人,只不过女生刚好跟她同个性别,所以才更遭她嫉恨罢了。
高中时期的孩子们还没经历过现实的毒打,透过她们的澄净的眼眸,还能看到里头闪耀着名为‘青春’的炽热光芒。
要论人生在哪个阶段最具美好与憧憬,想来大抵是这个年岁了吧。
而这些,在李春秀看来又是另一种含义,她只感觉每次目睹那份青春灵动时,都像是在不断提醒着她已不复韶华的事实。
所以她才会嫉妒,才会想毁掉她们,才会将人心的阴暗险恶暴露在她们面前,拖拽着她们一并跌落泥潭,直至活成与她相同的模样。
像今天这种隐晦的胁迫,她在过往里早已用得熟门熟路。
一堆小破孩而已,欺负了又能如何?
就算有个别的回家告诉给家长,事后也掀不起什么波澜,只要不留下证据,凭那些个半大孩子的言论,难不成还有她这个当老师的更有信服力?
事实是哪般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些愚昧的家长,面对着子女被开除退学的压力,最终还不是得按着自家儿女的脑袋,巴巴跑过来跟她认错道歉。
任教的这些年来,若非上头有个秃头校长死盯着‘受贿’不放,害得她连收个红包都得单独开个微信小号藏着掖着,否则她也不至于过得像现在这般拮据。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她这个当‘母亲’的受点孝敬不该是理所应当的吗?
要不是看在这座山都是他花家的,凭自己的姿色说不准还能有某些可能,不然她早就辞职不干去自家哥哥开的培训机构了。
想到那些欠得花花的信用卡,李春秀又开始心疼起脚下那双鞋子,可要知道,这双凉鞋的贷款她还没还完呢。
若不能趁着这次机会,狠狠敲一笔给自己再换双鞋子添个包,她觉得自己要委屈死。
揣着这样的心思,李春秀看向少女的眼神都变了,面前坐着的不再是个任由她随意欺凌的一般学生,而是升级成能榨出一波油水的提款机。
“真当我拿你没办法?,就凭刚刚你对师长动手,已经足够我开除你了,像你这种目无尊长品学败劣的学生,一中哪里能留得下你。”
李春秀依旧想坐实少女殴打师长的罪名,且她并不愁没有人证。
别的那些个不说,单是她钦点的那个狗腿子指定会很乐意效劳,瞅那低眉顺眼的谄媚样儿,不枉费她这两年来一直给他透题。
噢不是,应该喊他数学课代表才对。
“您这强加的莫须有罪名未免太草率了点?要不我们找个人来评评理吧,您觉得怎么样?”
少女脸色淡然,面对李春秀咄咄逼人的态势不以为意,就见她慢条斯理的从抽屉里取出手机,解锁屏幕后编辑了条消息发了出去。
消息才点击发送,少女还没来得及将手机收回,一个不察竟是突然凑上前的被李春秀一把夺走。
“上课还敢当老师的面玩手机,无组织无纪律,看来你的恶劣行径又该多一条了。”
嘴上说着问责的话语,抢过手机后的李春秀却是连忙后退了几步,同时手指快速滑动屏幕翻看其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