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不知道白小七早就醒了,一边看着窗外一边嘀咕。她倒不是关心龙黑子会不会被官兵抓去,也不怕龙黑子找到自己,主要是担心一会儿木茜茜回来了,门口挤满了人导致马车不容易进来。
看了一会,花魁叹口气道:“唉,他也该来了吧?”
白小七眯起一只眼睛,想偷偷看看花魁在干什么,无奈即便睁眼,脖子也不敢随意转动。他被捆在床头,面对着房门,花魁正好在他背后,想要在不弄出太大动静的情况下看到花魁,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好在白小七听到花魁的叹气声,也能判断出她的大概位置,暂且不急着把眼睛闭上,而是到处打量屋里布局,以求脱身。
由于这间房屋被“隐藏”在了本不应存在的听雨楼四楼,所以格局并不太大,房屋举架也很低。看样子,进来的人哪怕身量稍微高些,在这间屋里都不得不低着头才能走动。想来这屋子里平时只有花魁和木茜茜两个女人进出,所以不需要把屋顶弄得太高。
此外,作为堂堂听雨楼花魁,这位菊护法的房间绝对称不上豪华,甚至显得有些朴素。听雨楼里常见的那些附庸风雅的诗词壁画,屋里一件也看不到,唯一的装饰品就是桌上摆着的一个空荡荡的剑架。
那剑架以黑玉制成,上面也没什么花纹,只是表明光滑莹润,显然不时被人扶玩一番才会结出这薄薄的一层包浆。剑架上有一高一低的两个凹槽,比寻常剑架要短,看样子是专门为此刻挂在白小七腰间的悦容打造的。
想起悦容,白小七低头一看,那剑竟还好端端的挂在自己腰间。虽然双手被缚在背后没法拔剑,但是花魁敢把宝剑留在白小七的身边,仍显现出她对自己点穴手法极其自信。
白小七还想再看看别的地方,忽然听见房门吱吱嘎嘎的一阵响动,一个身穿鹅黄长袍,举止文雅的年轻人走了进来。白小七心中疑惑道:“这人是谁,总不会是菊姑娘的姘头吧?”
花魁一早料到了此人会来,连头也不回的说道:“你这也太不厚道了,明知道别人在你家门口打成一团,你连管都不管管。看看那方隐秀,被人欺负成什么样了?”
来者一笑:“方老板可是为了保护你,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花魁一扭头:“方秀,你这话说的可就没良心了。那方隐秀心里巴不得把我卖了,要不是看在你这个主子的面子上,他那么没骨气的人怎么可能硬撑到现在?”
白小七眯缝着眼睛,默默思考:“他叫方秀,又是方隐秀的主人……难道他才是这听雨楼的幕后老板?对了,方隐秀,隐秀不就是隐藏方秀的意思么?”
方秀显然没怎么把方隐秀的死活当一回事,笑道:“您护法大人有不能出面的理由,我也有我不能出手的道理。而且我不是把那个射箭的给料理了么,没了这人龙黑子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你有个屁的道理。”花魁和这位听雨楼的幕后老板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轻啐了一口道:“你不就是怕别人知道,堂堂天工门掌门的首席大弟子不学好,跑来开了这么一间妓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