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麻三儿一早起来买回吃食,顺便就给白小七也带上一份。白小七吃的不算多,麻三儿给他带的正好够他吃上一天,小秀才终于也就不用再去烤老鼠吃,洛老板家的桌椅板凳也免去了一场无妄之灾。
一旦落了闲,麻三儿就透过窗缝监视白小七的动向,到了第三天的寅时,白小七那边才算是有了动静。
“出来了出来了!”麻三儿看见白小七开门,连忙小声把林宇等人叫到窗前。只见白小七身后背着书箱包袱,出门后小心翼翼的把门合上,显然是准备出一趟远门。
白小七和菊护法约在卯时,现在已经入秋,按照楚唐国的气候,寅时太阳刚刚升起,天色还未大亮。白小七不敢在白天大喇喇的上街,所以特意早出门一个时辰,既能在时间上打出一个提前量来,又不那么显眼。
俞明志见白小七鬼鬼祟祟,小声道:“这小子肯定跟别人有过约定,否则不会冒这么大的险,踩着点偷偷溜出去。”
林宇点头道:“不错,咱们人太多,我独自跟上去看看。届时我沿途留下记号,你们跟着记号找来便是。”
其余几人答了声好,眼见白小七出了院门,林宇远远地追了上去。
白小七出门之后特地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样才大踏步的往听雨楼去了。说来也巧,这间宅院距离听雨楼不算太远,里外也就半个时辰的脚程。再加上白小七走得快些,寅时才刚过一点,就来到了听雨楼外。
听雨楼前的道路上依稀只有寥寥几个身影,多是昨晚在此间流连的富贾贵人。这些人平时也不关注皇榜,至于通缉令之类的更是看都不看,虽然有几个人跟白小七打过照面,却不知道他正遭受朝廷通缉,反而是白小七一直心虚地用袖口蒙着脸,倒惹人生疑。
白小七站在听雨楼外,不知道该不该进门。正巧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醉醺醺的出来,看见白小七遮着脸站在门口,凑上来道:“小兄弟,你怎么杵在这,不进去啊?”
白小七问道那中年人满嘴酒气,心里厌恶,懒得搭理他,摆摆手想让对方离开。
熟料那中年男人被白小七一推,撇了撇嘴,当啷着舌头道:“你推我干什么……嗯?我知道了,你小子不敢进去是不是?嘿嘿……小兄弟,我看你穿得斯斯文文的,还背着个大书箱,多半是个读书人吧?你们这些读书人啊……就是……就是心里想着,嘴上却不敢说,我都懂!”
说着话,那醉汉又来拉白小七的袖口:“来来来,今天哥哥带你进去开开荤……年轻人么,都是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说不定今天你玩美了,以后成了这的常客,咱们哥俩还能多交流交流。”
“你放开!”白小七见对方拉拉扯扯的,又想把醉汉推开。推搡间却扭头看到了六七个官兵,排成两排,打头的人手里握着一卷纸。虽然看不清那纸上写着什么,不过白小七能猜到那多半就是通缉自己的海捕文书。
醉汉一心只顾着把白小七往听雨楼里拽,根本没注意远处的官兵,嘴里还念念有词:“来吧,小兄弟,这次算哥哥请你的!”
“好……你说的啊,这次你请!”白小七声音颤抖着,把头低在那醉汉的胸前,猫着腰进了听雨楼。这种醉汉满街都是,官兵远远见了也不觉得稀奇,根本没把二人当一回事。
大清早的听雨楼跟夜里比起来简直可以用“冷清”二字来形容,哪怕是三天前这里才刚刚发生了一场血战,听雨楼的客房里依然住满了寻欢作乐的男人。经过了一夜的艰苦奋斗,人们大多还没醒来,只有几个龟公跑来跑去,为客人们预备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