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七看到白蓦然那满心欢喜的样子,就知道她说去查探那两个白衣女子的底细是假,要去赌坊里玩乐一番才是真。说起来白小七活到这么大,还不曾进过赌坊,心中也有些好奇,便道:“我们进去看看,若那二人不是白灵教的,立刻就出来。”白蓦然点点头,掀开赌坊门口的帘子走了进去。
那赌坊的门面看起来很小,连个招牌都没有,只是在帘子上写了个“赌”字,白小七还以为里面多说不过是三五张桌子,十来个人罢了。熟料掀开帘子进了门,里面竟豁然开朗,十几张赌桌错落其中,吵吵嚷嚷的挤着二三百人。看那些赌客的穿着打扮,既有绫罗绸缎,也有粗布衣袍,上至六七十岁的老者,下到十二三岁的娃娃,男女老少,包罗万象,真个是应有尽有。
偌大的赌坊里,想找到两个身穿白衣的女子谈何容易?白小七见里面乌烟瘴气,群魔乱舞的样子,心中敲起了退堂鼓,把嘴凑在白蓦然的耳边道:“咱们还是走吧,我看这不像是什么好地方!”
白蓦然点点头,却没动弹,说道:“来都来了,也别忙着走。”她怕跟白小七走散,便拉住了他的衣衫,自顾自往前走去。别人看见他们这幅样子,纷纷侧目,白小七听见有人笑道:“你们看,那小子多半是个雏儿,被兄弟拉来的。一会可得留意些,他上了哪桌,咱们就去赢他个底掉!”
又有人道:“看他穿的衣服还算值钱,恐怕是哪家的公子哥,背着家里偷偷来的。他要是输光了,咱们不妨借他些,收他三分利也不算多。”
白小七心道:“再让她这样拉着我,一会没准要有许多麻烦。”于是把他把手在白蓦然的手背上一搭,将一只柔夷攥捏在手心里。白小七倒没想,只是觉得如此一来二人既不会走散,又不会让人觉得太奇怪,殊不知白蓦然的俏脸却腾地红了一片。
这赌坊虽大,赌物的种类却不算多,进门的头三桌是牌九,牌桌上坐得大多是些粗犷汉子,每每开牌之时便大叫不休,直吵得白小七双耳发麻。天九牌上不易做什么手脚,爱赌牌九的赌客也不算多,因此除了这三桌之外,赌坊里的其他赌桌上赌的都是骰子。这骰子一是赌起来简便,二是入赌的门槛低,任是多么蠢笨的人,看上一局也就会了。正是因此,来赌骰子的人中不乏富家子弟,甚至是成名的富商,赌场里当然愿意多设赌桌让这些人来赌。反观爱玩牌九的,大多不是什么有钱人,只不过赌场里没了牌九未免不太像话,否则便是门口那三张赌牌九的桌子也早给撤了。
白蓦然站在牌九桌前看了一会,白小七问道:“你会玩这个么?”白蓦然摇了摇头,立刻就有人上前道:“二位小兄弟,这牌九简单得很,来玩一局就会了!”
白小七看那人獐头鼠目,不像善类,心道:“这人听见了我们的谈话,知道我们两个都不会玩,故意要赢我们的钱!”微怒道:“不必了,我们看一会就好。”
那人撇了撇嘴道:“切,进了赌坊,哪儿有不赌的道理。两个雏儿来这里,不被我赢也要被别人赢,总之没有囫囵出去的道理!”说着话,那牌九桌上已经开了下一局,他赶紧把自己的天九牌翻开,却是一对小小的杂牌,不由得骂了声晦气。再看白小七二人,仿佛是两座瘟神一般,恨不得赶紧理他们远远地。
二人在赌坊里走了一圈,那两个白衣女子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根本不见踪影。白小七要走,白蓦然却道:“走什么,来都来了,就赌几手也无妨。我看了,这赌坊里筹码不大,就是输个一百两,也没什么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