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听说白小七不止杀人,还留下了名号,心知无论如何也保不住他。幸而已经过了一夜,白小七多半不在望锡城里了,胡文自知升迁无望,也不怕因为不能抓白小七归案而影响了仕途,便下令道:“你们再去查查,确认无误之后问清那白小七的样貌,画下人像,贴在城门处,仔细查探来往行人。”
那衙役闻言,颇感奇怪,心道:“老爷以往做事都是雷厉风行的,怎么今天有些反常?”问道:“老爷,咱们第一件事难道不是封锁城门,禁止无关人等出入么?”
胡文神色一凛道:“你是老爷还是我是老爷,别多问,快给我去办!”衙役不敢多言,连连答应,刚要退去就见又有个衙役跑了过来。这人来的比前一个衙役还急,直接闯进了胡文的卧房,喊道:“老爷,不好啦!”胡文本来就已经够心烦的了,见又有大事发生,没好气道:“你才不好了呢,说吧,又是谁死了?”
他这本是气话,那衙役听了却心惊道:“原来老爷都知道了?”
胡文一撇嘴道:“什么就都知道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说到这里,他才听出那衙役的意思来,沉默一阵道:“真的又死人了?不会是……不会是礼部尚书朱非吧?”
那衙役一拍大腿道:“就是他,我们巡街的兄弟一早接到报案,说礼部尚书朱非被人刺死在了望春楼。跟他一起睡觉的姑娘说,来杀人的是个年轻人,带着纶巾,看着像是个小秀才……听他自报家门,好像叫做白……”另一个衙役道:“白小七!”
“诶,你怎么知道?”这衙役一奇,刚想问问,就见胡文的一张老脸阴沉如水,赶紧把话都给咽了回去。那胡文本想偏袒白小七,但二品大员死在自己的地界,若一个不慎受了牵连,龙颜大怒之下恐怕自己也有性命之忧。没奈何。胡文只好下令道:“赶紧封锁城门,将此事上报府衙,将白小七的画像制成海捕文书,务必捉他归案!”
那两个衙役同答了一声“是”,领命去了,胡文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喃喃道:“白小七啊白小七,你还不如昨天晚上一剑把我捅死算了!”
在望锡城的衙役捕快们急急忙忙的张贴榜文,封锁城门的时候,白小七早已身在城外二十里的官道上。他心知杀害朝廷命官,必然会引来官府的通缉,却也没怎么当回事,心心念念的,仍是金老板与朱非串通让他落榜一事。
灵霄知道白小七早已不想当官,对此更是不解,问道:“你既然不想当官,为什么非得考这个功名啊?”
白小七从未跟灵霄仔细解释过此事,落榜之后,终于没了顾虑,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么,在苦树县老家里,我受了个不明不白的冤枉。咱们楚唐国有令,金榜首名者可免一切罪过,前三可免杀人放火、奸淫掳掠等大罪,若是在皖宁城等地考试,前十皆可免杀人之罪。但楚唐国北部,这个法令却不作数,犯下大罪的人不许考试,所以我才跋山涉水,就是为了金榜题名之后回到乡里,彻查当年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