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七练的这门轻功既然叫做“灵鼠步法”,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自然是信手拈来,一直跟着那二人走了一炷香的时间,那两个天山派弟子也没觉出半点不妥。也亏得这一路都是大道,只要白小七不跟的太死,的确是极难发现。
走了约么半柱香的功夫,那二人拐进一处胡同,白小七连忙跟进几步,见他俩走到一处民宅之前,忽然左顾右盼一阵,而后迅速闪身进去。白小七知道此地必然是天山派的据点,不敢托大,三两步绕到屋后,把耳朵贴在墙上仔细倾听。他耳力不凡,只听脚步声,就知屋里约有六七个人,轻功都极为不凡,若非他们不知道隔墙有耳,并不故意隐藏脚步,白小七多半听不到动静。除此之外,或许还有人一直坐着没动,白小七就听不出来了。
那两个人进屋之后,便有个苍老的声音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动静?”一个年轻人答道:“空老,咱们在这守了两天了,我看那白小七多半是走了别的路。”
白小七闻言一惊,心道:“他们怎会知道我的动向?”更加侧耳细听,就听那空老接着道:“不会的,谅那陈元极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在这件事上欺瞒我们天山派。白小七从望锡城出来之后就一路往北,若是掌门没有猜错,多半是要去降阳城找洛老板和那个小姑娘,这里正是他的必经之路。”又有一人道:“即便他有心迷惑我们,绕道时也得经过风陵镇,我们在那边也派有人手,既然那边没有动静,白小七就一定还在路上。”
风陵镇与这座小城互为掎角之势,除非翻山越岭,不走官道,否则往北去时必会经过这两处之一。白小七并没准备去降阳城,但天山派歪打正着,仍是堵在了他的必经之路上,白小七心知若非自己不想节外生枝,在进城时乔装打扮了一番,现在多半已成瓮中之鳖。
那些天山派弟子窝在这么个小屋子里,自然十分无聊,平时只能聊天解闷。说着说着,一个年轻弟子抱怨道:“说到底,还不是要怪落霞派那帮人,嘴上说着要与我们一起剿灭白灵教,其实却是出工不出力,嘴上叫的欢实,真到了节骨眼上,真是一点也指望不着。”
那空老也颇不忿,道:“哼,落霞派如此作为,还谈什么正道栋梁,说到底,除魔卫道之事还得我们天山派来做。”众人齐齐道了声是,又有人道:“可恨那落霞派不出力就算了,还要事事擎肘我们,否则咱们也不用偷偷摸摸的躲在这里。”
白小七在墙后听着,心里已经有了端倪,暗道:“原来天山派与落霞派的矛盾不小,而且那落霞派并不想费力对付白灵教,只是想趁鹬蚌相争,来弄些油水。”得知这个消息,白小七的心情不错,又听那屋中有人道:“时候差不多了,下一组是谁,该换老吴他们回来了。”一个嗓子颇为沙哑的人道:“哼,两个时辰一换班,未免也太勤快了。”
嘴上虽然不情不愿的,那人还是走出了屋子,白小七见那人四十岁左右年纪,颈后满是横肉,身后还跟着个年轻弟子。那满颈横肉的汉子明显不想去城门处换班,气鼓鼓的就走了,丝毫没有注意到屋后的白小七。
白小七知道一会那个叫“老吴”的定会回来,届时有可能会发现自己,便后退两步,准备离开。熟料,还没等他走远,那屋里忽然跑出个人道:“霍大哥,你的刀落下了!”
那满颈横肉的霍大哥一回头道:“我去盯个稍,带刀干什么?”却正好看到一个穿着白衣的年轻人在屋后鬼鬼祟祟,白小七也抬头看去,正好与那霍大哥对上了眼。
“白小七?”姓霍的认出他来,怪叫一声道:“好小子,胆子够大的!”屋中的其他人听见动静,也都纷纷冲了出来,带头那人五短身材,擎着一根长愈丈许的混铁棍,白小七一眼就认出此人乃是天山派五长老,也是自己的手下败将。
有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那五长老一见到白小七,连话也不说,先是兜头一棍打了过去。白小七早有准备,侧身躲过棍子,脚尖在墙壁上一点就上了屋顶。原来他不知天山派究竟有几个高手,不敢轻敌,因此想着房顶上视野宽阔,无论是战是逃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那五长老不知白小七的意图,只道他怕了自己人多,砰地一下跳上屋顶。他手上的混铁棍极长,在空旷之处最好发挥,没头没尾的朝白小七抡了过去。白小七不敢以悦容剑硬碰,心说此地不宜久留,不如暂且退去,刚一回头,那姓霍的钢刀早到,白小七得灵霄提醒,急忙躲过,这一刀来势险恶,白小七只消慢了半点,左臂恐怕就要被一刀剁下来了。
躲过钢刀,铁棍又到,白小七被他二人逼得兴起,不愿再行退让,一招“如日中天”向那姓霍的大汉刺去。那姓霍的虽是轩明池的师兄,但武功比起师弟颇有不如,被白小七一剑逼退数步,若非那五长老以铁棍帮他解围,三招之内必显败像。
与此同时,其他天山派的弟子也都跳上房来,白小七环顾一周,发现共有八人。如此说来,算上在城门口放哨的,天山派一共派了十个人在这座城里。那五长老的铁棍太长,挥起来后不辨敌我,因此其余人等只好在旁掠阵。那五长老本是白小七的手下败将,但他性子刚烈,心思又直,只想着赶紧打败白小七一雪前耻,却不曾仔细想想,自己是不是白小七的对手。
白小七与对方交手之时,还得提防周遭的天山派弟子出手偷袭,因此招式不敢使足,正与那五长老斗了个旗鼓相当。但要突围,却也是万万不能,三十余招过去,白小七心知若不打倒几人,今日恐难善了,手上的悦容剑愈发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