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过去,村子里几乎毫无变化,街边的房屋大多是以黄土垒成,茅草作顶。然而柏村虽然贫穷,但师爷毕竟是吃朝廷俸禄的,宅子建的比普通村民要大不少,非但使用砖石建造,还是一套两进的院子,那卧房自然在里面的一层。
白小七连着跳过了两层院墙,终于来到正房之前,用悦容剑拨开了门栓。这次他有了经验,将门栓拨开之后,先是用剑顶着,等门打开了半扇之后连忙用手接住,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这师爷的家中也是一如往昔,除了早年间淘来的一套紫檀木的家具以外,再无值钱的物事。白小七以前也没少过来做客,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这个与自己十分合的来的师爷会陷害自己,但是想要调查此事,毕竟得着落到这师爷的身上,白小七虽不情愿,仍是偷偷来到了师爷的卧房之外。
这时候师爷正在床上酣睡,身边躺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乃是他的结发妻子。白小七还不能确定自己的冤屈究竟与这师爷有无关系,更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便悄悄走进屋里,点了那妇人的昏睡穴,这才推了推那师爷的肩膀,将其叫醒。
那师爷懵懵懂懂的睁开眼睛,借着月光看见床边站着一个戴着斗笠的人影,不由吃了一惊,连叫声都被吓得憋了回去。
白小七怕那师爷认出自己的声音来,哑着嗓子道:“我有点事想问问你,希望你能据实以告。”说着,白小七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床边道:“想要这锭银子,还是胸口的一道剑痕,就看你的态度了!”
师爷看着那锭银子,见有拳头大小,知道定然是一笔巨款,更知道若想得到这笔巨款,必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他不知道白小七已经点了妻子的昏睡穴,怕吵醒了她,惹出祸事,坐起身来蹬上了鞋子道:“我们去屋外说吧。”
白小七“哼”了一声,也不怕那师爷耍什么花招,跟他走到了外面。此时正值仲春,夜间还有阵阵寒风,师爷已经年近五十,身子骨又很单薄,只穿了一身里衣待在院子里被寒风一吹,不由瑟瑟发抖。白小七也不想他伤了身体,熟门熟路的打开厢房的门道:“还是在这屋里说吧!”
师爷见白小七对他家如此熟悉,心中稍感惊奇,却不露声色的跟了进去。白小七关上房门,从怀中掏出火折来点燃了灯烛,转头问道:“有人托我问你,当年村子里的恶霸被人所杀,究竟是何人所为?”
这村里的恶霸几十年来也只有那么一个,不需白小七指名道姓,师爷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不解道:“此事众人皆知,杀人者名叫白小七,是我柏村十余年里唯一的秀才。听说他后来还犯了许多大罪,被全国通缉,说来还真是惭愧。”
“哦?”白小七听他如此不诚,语气稍重道:“我听说他本来已经被抓,却突然越狱,此事又是何人所为?”
师爷闻言面色微变,摇摇头道:“这我却不知道了。”
白小七将袖口一拂,其上带着些许内力,那师爷顿感冷风拂面。他不知道所谓“内力”乃是何物,只是觉得气氛忽然一凉,一股压力扑面而来,心中更感惊惧,紧接着便听白小七道:“当初是你放走了白小七,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