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七离开茵儿的房间时,县衙里的丫鬟仆役已经都起了床,这时候正在四处走动,只不过大多在忙忙碌碌的端茶送水,打扫卫生。白小七仗着轻功高明,悄悄来到了一个僻静处,见左右五人,两脚在地下一点就跳上了墙头。
不远处,两个杂役本在偷懒,正蹲在一片假山后面,手里各拿着一个从厨房偷来的饽饽。其中一人听见墙角似乎有些响声,抬头看了一眼,当即看到白小七跳上墙头的情景,连忙拍了拍同伴道:“有小偷!”
见同伴也看到了白小七,那人又说了一声:“走,抓小偷!”之后站起身来就要去追,却被同伴一把抓住衣襟道:“你看那个人,一下子能跳起七八尺高,咱们两个去抓他,那不是送死么?”
“那.......我们去禀告老爷,就说家里遭贼了?”这人又问一句,同伴又道:“我看你是不是傻啊,咱们只不过是两个打杂的,说白了,这县衙里进不进贼,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你现在去报告老爷,说有贼人,老爷就会问啦:‘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见到的贼人啊?’你再一答:‘回禀老爷,是我们偷懒的时候!’到时候贼人未必抓得到,老爷先扒了你的皮!”
“这......唉,那我们难道就这样看着?”他嘴上虽然这么问,却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同伴怕他忍不住把这事告诉别人,难免连累了自己,拍拍他大腿道:“嘿,这事其实跟咱们也没啥关系,府里丢了东西,老爷自然知道进了贼。再者说,你也知道老爷有多抠门,就算你上赶着帮他抓了贼,难道老爷会赏你一两银子么?”
“也对,上次我帮他搬了一堆破花瓶,到最后你猜怎么着,他就给了我十五个大子!妈的,城里招的力工,一天还给五十纹钱呢!”他俩嘀嘀咕咕一阵,到最后就变成一人一句的骂老爷抠门。正骂得起劲,忽然听到背后有个阴森的声音道:“原来我在你们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啊......既然如此,我今天就大方些,你们俩在园子里挖一个大坑,等挖好了之后,再从旁边挖坑,将先前的坑给填上。如此反复,直到申时。到时候我就给你们每人......”说到这里,他伸出三根手指道:“三十文钱!”
“老爷!”两个杂役哀嚎一声,却见县太爷已经背着手,老神在在的走了,当即互相埋怨个不停。
白小七离开县衙,再次陷入了迷茫,他本以为师爷与当年之事定有牵连,现在却没了线索,只好求教灵霄。可惜灵霄并未经历当年的事情,虽然能从白小七的记忆中探得大概,但是人的记忆,乃是这天下间最不可信的事物,就连白小七都无法确定自己对当年的记忆有无谬误,灵霄更是无从参考。
说到底,灵霄虽然徒有万余岁的经验,但身为剑灵,大部分时间需要做的事情就只是打打杀杀,很少思考这些费脑筋的东西。依着她前一任主人的脾气,若是有人冤枉他,那就尽管冤枉便是,真惹得他恼了,无非是出剑杀人,何苦像白小七这样为了一点事情想破脑袋?
白小七边想边走,隐约间听到四周有些细微的嘀咕声,抬头一看,原来周围的百姓都在时不时的打量自己。他们虽然不是明目张胆的对着白小七指指点点,但是寻常的老百姓大多不懂遮掩,有一个人带头,围观白小七的人便渐渐地多了起来。
看见白小七猛地抬起头来,这些人显然是吃了一惊,赶紧要么走开,要么把目光投向别处。白小七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惊觉,自己的通缉令就贴在城门上,这次从县衙出来时又忘了带斗笠,显然是被百姓们给认出来了。
“不好!”白小七暗道一声,果然听见不远处响起一阵骚动声,其中还夹杂着盔甲响动,显然是一队兵丁跑了过来。白小七虽然不怕他们,却也不想徒惹一身麻烦,赶紧扣上了斗笠转头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