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刚一藏好,白小七便听到不远处江知县的喊话声,心道:“他说‘忠义不能两全’,此言的确不错,可是为此将妻子全族一网打尽,未免太过不近人情了吧?”
正这样想着,就听那边扈无道的声音响起:“竹儿、青儿,是我们没能看清此人的狼子野心,现在载到他的手里,也是命数使然,不必再跟他争辩了!”
“父亲!”扈青嗔怒一声,却也不好反驳扈无道的话,只得冷冷道:“我只是恨,恨我自己为什么这么愚蠢,看不出同床共枕了二十年的人,一心只想拿我的人头去领功!”说完,扈青忽然呵呵笑了两声,声音低下来道:“夫君……就算你想升官发财,我和我弟弟的人头便已经够了,我父亲他毕竟也是你的父亲,你不能……”
“住口吧!”扈无道原本已经跟江知县作出了约定,只要他令青竹帮众不再反抗,就留扈竹一条性命。但是这种话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听女儿越说越是离谱,扈无道赶紧叫住她道:“你是我扈家的女儿,咱们死则死矣,却不能去恳求这等两面三刀之辈。”
扈青心中一凛,点点头道:“不错,昨天晚上他说什么新得了一壶好酒,让我托人送给您,我还以为他这是转了性,终于知道要跟丈人搞好关系了。却不曾想,他居然派人跟踪我的亲信,探得了我们青竹帮总坛的所在,又让人将父亲骗来了城里,使诡计捉住……亏我一直以为他不过是个只会读书画画的腐儒,没想到人家略施小计,就把我给玩弄于股掌之间……如此看来,就算挺过了今天这一劫,我青竹帮终究不会有个太好的结局。”
只是扈青心里始终有一事不明,左思右想之下,还是问道:“你要想对青竹帮下手,前面十年里有的是机会,为何一直等到了现在?”
这事倒不必隐瞒,那江知县与扈青毕竟夫妻一场,听她发问便老实答道:“先前青竹帮做了那么多事,我能忍的也就忍了,可是这几年里,青竹帮越发过分,偏偏你对我还一直有防备之心,不想让我对青竹帮了解太多,所以先前我一直没有太好的机会。再者说,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为了你,对青竹帮已经是一忍再忍,可是有一件事情,我若是再忍下去,恐怕就算我自己不下手,青竹帮上下照样人头不保不说,还要连累了我!”
“什么事?”扈青话音落下,就听江知县接着道:“茵儿那厮调皮,自作主张的拜白小七为师就算了,你这个当妈的竟也如此胡闹,非但不加阻拦,还托讯让青竹帮救援于他。”说到这里,江知县也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扈青道:“你知不知道,此事一旦上达天听,说江某一门与朝廷重犯勾结,株连九族不说,就连苦树县的百姓,都要因我而遭受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