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七贵为一府统领,亲手写下请柬邀约,自然无人不给他面子。未到晌午,统领府内宾客已然来齐,白小七为了不惹人生疑,除了昨天的访客以外,还另行邀请了十来个城中的贵人。
统领府里的戏台子一直没拆,经过这么些天,白小七对庆丰府地界上的戏班子都已经有所了解,便只请了一家最属意的。至于上官晴,也准备了一个短篇故事作为今天的压轴节目,他过了半年的苦日子,颇有趁着正得白小七赏识,多赚些路费的心思,自然颇为用心。
张明理来的既不算早,也不算晚,只比白小七请柬上写的时间提前了一刻钟左右。白小七张明理进门时满面坦然,心道:“若不是有重重证据,我见了你这幅面孔,没准要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白小七心中有气,却不像张明理这等老江湖似的不加颜色,张明理见他眉宇之间隐有怒意,心中不解,却并不发问,只是暗暗留意。白小七却不知别人已然看出了端倪,还假装笑意的迎来送往,虽有不少人觉出气氛不对来,但想到自己与这新来的统领并无交恶,他总不会特意针对自己,便都没有多说。
这统领府虽大,可院子里陡然搭了个戏台子,又坐了三四十个宾客,再加上来回端茶送水的侍从婢女,已经颇显拥挤。白小七在主位坐定,左手边是张明理与刘芝林,右手则是轩辕兄妹,在再往后便依照众人地位高低,排好座次,那戏台上敲敲打打,便已开场。
戏班子均已知道白统领不喜欢那些行军打仗的戏,第一场演的乃是文戏,众武将看着两个老生在台上咿咿呀呀的说话,都觉气闷。那般文官看的倒是津津有味,心道:“那请柬上的字迹颇为娟秀,我还道是白统领请人代写,如此看来,白统领的确是文武双全!”
白小七自然不知道别人的想法,他从头至尾都只在注意张明理的脸色,却见对方一直是神色自若,心道:“好一条老狐狸,我倒要看看你的狐狸尾巴能藏到几时!”
张明理时不时感到白小七的目光,心里也是一百个莫名其妙,但他不能确定白小七有无恶意,还以为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又过一阵,这场戏演完,戏台上一阵吵闹,第二场戏的戏子纷纷登台,却又是个情情爱爱的戏码,看得台下众人兴致索然。
白小七的心思不在台上,自是无所谓台上在演什么,满心只是想着“我该如何让他露出马脚?”无奈白小七的智计实在有限,虽说一时间心血来潮请了这些人到府上看戏,但要如何对付张明理,他实在是没有主意。
张明理看了会戏,颇觉无聊,打了个哈欠后眼角的余光发现白小七又在瞥向自己,干脆道:“白统领,你今天好像对我特别在意,不知道有什么事?”
白小七心道:“好啊,你还敢先下手为强?”干脆不再掩饰,轻轻咳嗽一下,低声问道:“张大人,你可知道‘阴帅’?”
张明理登时紧张起来,拉住白小七的手腕道:“白统领,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说着,竟拉白小七起身去了一旁的厢房,其余宾客见状也不敢多问,仍在院子里看戏。
只有轩辕幻晴见状担心白小七的安危,想要跟上去看看,却被夏老按住肩膀道:“这里是统领府,那张明理在众目睽睽之下跟白小七一起离开,便是他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在这对白小七不利。再者说,你现在跟过去,反而惹人生疑,倒给白小七惹麻烦!”
轩辕幻晴知道夏老所言不错,只得耐着性子坐了下来,小声道:“唉,白小七毕竟才上任几天,在庆丰府尚无根基。此地虽是统领府,但我听说府中的下人都是张明理帮忙安排的,实在是令人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