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乐然也不答话,只是随手将一封公文朝白小七丢了过去,白小七接住一看,见是一封关于庆丰府附近发来的,征调兵丁的公函,大意为庆丰府西面有贼寇作祟,希望庆丰府方面能调兵支援。
而姚乐然则是以朱笔批注,言道:“君所言之贼人,盖系洛英门,此门虽不服朝廷管教,但一向与朝廷相安无事。阁下若有心剿贼,便该上表朝廷,而不该私自求兵。此外,我听闻吴将军与洛英门朱曾有不睦,希望吴将军能以朝廷为重。”
白小七见姚乐然短短时间之内,便能作出如此处理,心里暗暗惊讶,担心道:“那吴将军与我素未谋面,第一次来向我借兵,就这样拒绝他,有些不太好吧?”
姚乐然道:“我夑武国内,各地的兵力本就不该四处流动,他之所以像你借兵,无非是为了试探你的深浅。若是这次借了,他下次未必不会再借,与其如此,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断了他的念头。”
白小七心道有理,点点头道:“就算是这样,言辞也不必这样激烈,平白的伤了和气。”
姚乐然笑道:“你说的可就错啦,那吴子松性格直爽,你便是骂他一顿,他也转头便忘,但若是言辞优柔寡断,反而惹他厌烦。”
“你对他倒是挺熟悉的?”白小七略带惊异的问了一句,跳下床来,又随手拿起几封姚乐然批改过的公文,心道:“要是让我来的话,便是多花十倍的时间,也未必能比她强。”
姚乐然听见白小七问话,愣了一下才道:“我……我没说过么,前些日子我在吴子松的领地待过一阵子,听人说过吴子松的性格。”
白小七点了点头,没再细问,姚乐然一边说着一边批示,公文转眼间已经少了小半。按照这个速度下去,不出两个时辰,这积压许久的公文便都能处理好了。
白小七虽然曾梦想考取功名,当个大官衣锦还乡,可是当了官之后,才知道会有这么多麻烦事,被各种公文搞得可谓是焦头烂额。见姚乐然处理公文如此熟练,白小七又是欣喜,又有些失望,心道:“如果姚姑娘是个男的,我就留她在府上帮忙,该有多好!”
正想着,春兰已经嘱咐后厨做好了醒酒汤,送了过来。白小七正好还有些头疼,将醒酒汤一饮而尽,春兰则一直在旁看着,直到白小七喝完之后才带着汤碗走了。
姚乐然写了一会,笔上的墨渐渐干了,白小七的房里一贯不设侍从,只让人在门口守着。见那墨干了,白小七下意识的就将朱砂墨抵在砚边,缓缓研磨,姚乐然斜眼看见白小七为她磨墨,心中又是一阵甜蜜。
一个半时辰过去,比白小七预想的还短了些,姚乐然便将那厚厚的公文全部处理完毕。白小七又是惊喜,又是汗颜,心道:“如此看来,我倒是可以像姚姑娘请教些家国之事……话说回来,夑武国与楚唐国果然不同,在楚唐国里,女子只需学些织锦女红之类的手艺,又何须了解这些?”
他却不知,夑武国里的女子其实也是一样,只不过姚乐然是个例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