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儒生随着阴帅一路走来,距离那皇陵宗所在的陵墓越来越近。白小七入狱的那段日子,老儒生已经将阴帅的底细查了个七七八八,知道阴帅没耍花招,带他去的的确是对方的大本营。
按说以身犯险,深入虎穴,并不符合能说出“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老儒生的性格。但他已经探听明白,整个皇陵宗里,武功最高也就只有阴帅和与阴帅其名的阳帅而已。
这样一个地方,对老儒生来说,还算不上是险境。
老儒生的自信并非盲目,其实他有天道加身,在这世间甚至已经可以做到不吃不喝、不拉不睡,与陆地神仙无异。虽说夑武国里重武轻文,导致他的实力比在楚唐国时削弱了许多,但只凭肉身,也抵得上武道巅峰高手。
一路上,众人虽然没有车马,但以轻功赶路,反而比白小七等人要快许多。阴帅在赶路时特意忽快忽慢,老儒生却永远跟在他身后三尺左右,哪怕阴帅装作有事嘱咐弟子,忽然停下,那老儒生也不曾多走半步。
见了这等轻功,阴帅自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摆脱对方,干脆打消了甩开他的心思。就好像认命了似的,反而开始给老儒生介绍起夑武国的风土人情来,若是不明真相的见此情景,还真当那老儒生是阴帅府上的贵客了。
一直到了皇陵宗的大本营,也就是那座陵墓之前,阴帅忽道:“对了,老先生来都来了,去见见此间的主人如何?”
老儒生哼哼一声道:“我来接了徒弟就走,有什么好见的……再者说了,你不就是这的主人么?”
“老先生这就有所不知了,以前此处的确是皇陵宗的地界,但前太子被贬在此看守祖宗陵墓,我们总不能占着人家的祖坟不让。”
“原来如此……”老儒生虽然知道此处是夑武国皇家的陵墓,但具体情况,其实也只是一知半解。
阴帅看出老儒生对前太子颇有兴趣,循循善诱道:“其实老先生让我不要难为白小七,对白小七的安慰而言,只是治标不治本的事情。”
老儒生果然来了兴致:“此言何解?”
“我听说白小七之所以来到夑武国,是因为在楚唐国中受人陷害,成了武林公敌。偏生我们这位前太子颇有野心,日后非但能继承大统,攘外安内,也不在话下。只要假以时日,楚唐国必会落入他的掌中,届时还有何人敢跟尊师徒作对?”
“阴帅大人觉得,我作为楚唐国人,会助纣为虐么?”
“天下大势,本就是分分合合,楚唐国与夑武国之间虽然暂无争端,却只不过是在各自休养生息,终有一天会再起纷争。到了那个时候,两国之间一样是生灵涂炭,而且那时候两国的国力都比现在旺盛,死去的人恐怕更多。”
“歪理邪说!”老儒生被气的吹胡子瞪眼道:“依你这么说,反正你总有一天要死,那为什么不早点死了,也省得老来受苦?”
阴帅笑道:“这两者岂能混为一谈?我看老先生并非蛮不讲理之辈,应该知道,这两国之间绝无和平共处的可能。怕就怕下次争端过后,两国又是两败俱伤的结局,再过数年,又要交锋。如此下去,每次交锋,百姓都要受灾,还不如借此机会,将两国合而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