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祝仲林回到祝家,看到夏嫣然出现在她们家大厅,着实愣了好一会儿,之后便不顾场合的怒喊道。
“她不是在精神病院吗?怎么来我们家了。”
这突兀的怒喊声,让大厅所有人都静了下来,还是祝老夫人先反应,过来。
“白霖检查说夏嫣然病好了,所以我就带她回来了,让夏雪先照顾着。”
“妈,你怎么能把……”
祝仲林显然不赞同祝老夫人的做法,可在祝老夫人那强势警告的眼神下,还是住了嘴,愤然的转身往楼上走去。
这一幕后最高兴的莫过于夏雪与秦雪珍,夏雪是因为公公不待见夏嫣然而开心,而秦雪珍却是从心底里讨厌这个伤害过她儿子的女人,瞥了夏嫣然一眼也上楼去了。
夏嫣然也没觉得尴尬,冷眼看着这一家子各怀鬼胎心里嗤然一笑,她虽没参透祝老夫人带她来祝家的目的。
但相对于早上意气用事的答应祝老夫人来祝家,现在心里却有着更明确的目地。
夏雪曾经说过,爸爸的死另有隐情,夏氏破产有人故意下套,她若想知道当年的真想,夏雪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
况且夏雪现在卯足劲要对付她,现如今她在祝家,夏雪要想动她还是会有所顾忌的。
晚饭之际,众人都围坐在餐桌前正打算开吃,门口却传来几道脚步声。
没一会儿,祝辰皓与祝辰宇同时出现在大家面前。
几乎是立刻,坐在餐桌前的夏嫣然便成了焦点,所有人都看向她,一时之间祝家人心里各种阴谋、阳谋满天飞,尤其是秦雪珍和夏雪最为突出。
祝辰皓冷眸掠过眼前的所有人,视线在餐桌前的夏嫣然身上顿了几秒,脱下外套递给佣人入坐。
与祝辰皓冷然从容相比,祝辰宇反应大了些。
他怔然的愣在原地,眸光紧紧盯着眼前这个三年没见的女人,祝辰宇一度认为这辈子他们只有在梦里才会相见。
因为只有在梦里,他才能忘掉夏嫣然曾经带给他的痛,毫无压力且满心欢喜的接纳她。
可是谁能告诉他,她为什么会这么突然的出现在他面前。
夏雪看着怔愣的祝辰宇眼底那明显的痛楚后,对夏嫣然的恨就越发的深。
“『奶』『奶』。”
祝辰皓朝主位上的祝老夫人喊了声。
祝老夫人心知几个月没回来的孙子为什么今天突然回来,可难得能看到两个孙子一起进家门,便也没点破,开心的笑着点了点头,那眉宇间尽是宠溺,欢快的应了一声。
“回来就好。”
反到是祝仲林等了半天也没见祝辰皓搭理他,便气的拍着桌子吼道。
“不知道喊人吗?”
祝辰皓淡漠的拿起桌上早已备好的湿纸巾擦着手,把祝仲林视为空气。
被蔑视,祝仲林气到脸『色』涨红指着祝辰皓骂道“你个逆子,我怎么说也是你爸。叫一声会少块肉。”
祝辰皓漫不经心的擦着手,醇雅好听的声音不大不小的传了开来。
“不会少肉,会恶心。”
“竟然会恶心谁允许你回来的,给我滚出去。”
祝仲林怒的站了起来,指着门的方向。
祝辰皓优雅的放下手中的湿纸巾,淡然的看着祝仲林,健硕的上半身往椅背上一靠,眸底似讥、似讽。
“我没记错的话,这主宅好像在我名下。”
一时之间,整个大厅的气氛变的压抑了起来,父子之间更是剑拔弩张。
祝老夫人见再不管父子俩怕是要打起来,于是大声喝道。
“够了,我还没死呢,你们一个个的是想气死我吗?仲林你给我坐下。”
祝老夫人一发怒,祝仲林即使再气,也不得不坐下。
见父子俩终于消停,祝老夫人『揉』了『揉』有些炸裂的太阳『穴』,又道。
“我宣布一件事情,以后夏嫣然就在我们家住下了,夏雪你多照顾下你妹妹。”
“『奶』『奶』我知道了。”夏雪柔顺的回了一声。
祝辰皓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对面淡然而坐夏嫣然,并未出声。
可祝家的其它人却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死死的盯着夏嫣然,心里都是一样的想法,怎么可以住到一起。
“妈,我不同意她住在我们家?”祝仲林想都没想便出声拒绝。
“夏嫣然病刚好需要人照顾,这事就这么决定了,吃饭。”
老夫人强势决定,即使祝仲林再不赞同,也只能默默的拿起筷子。
这其间夏嫣然一直都像个局外人一样淡定,仿佛大家讨论的不是她,那些不满与厌弃也全当没有看见。
“咳。”
夏嫣然突然一声呛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
祝辰皓冷冷的看着餐桌上那一盘盘通红浇满辣油的菜,又撇了眼眸底蓄泪咳的一脸通红的女人,淡雅的声音不大不小的传开。
“胡妈,有没有甜汤。”
站在餐桌旁的胡妈立马应道“大少爷,有银耳莲子汤可以吗?”
“嗯。”
没一会儿,胡妈便盛了一大碗银耳莲子汤放在餐桌转盘上,帮祝辰皓盛了一碗才退下。
祝辰皓讨厌甜食祝家人都知道,所以大家都像看怪物一样,生生看着他吃了几小勺。
接着便看到他拿起筷子转动了转盘,看似夹了一块想吃的菜,实则是悄无声息的把银耳莲子汤转到夏嫣然面前。
而这一切,却没有逃过祝老夫人和祝辰宇的眼,因为祝老夫人了解自己的孙子,而祝辰宇却了解夏嫣然,他知道夏嫣然喜甜爱酸厌辣。
就冲着祝辰皓这番举动,祝老夫人当下就决定不能放过夏嫣然,不能让他们再有牵扯的机会。
晚饭后,夏嫣然独自一人走到湖边,本来是想躲祝辰皓,却没想到看到祝辰宇。
转身离开,却还是被他发现。
“小嫣。”
夏嫣然眸底闪过一丝无奈,如果可以,她也不想面对祝辰宇,缓缓转身,坐在湖边木椅上的祝辰宇早已站了起来。
其实祝辰宇叫住夏嫣然就开始后悔了,因为他现在脑子都是『乱』的,这才到湖边来静静,但没想到会遇到她,见她要走,心里一急便叫了她的名字。
看着眼前一袭简单白『色』长裙,长发及腰的她,祝辰宇想起了她们第一次见面,那时的她也是这般打扮,全身上下毫无半点装饰,就是这样清丽脱俗的模样撞开了他的心门,从此住了进去。
现在她依旧还是那么美丽,可却退去了那份青涩与纯真,多了一抺沉默与忧伤。
视线落在了她仍被三角巾吊着的右臂上。
“什么时候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