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
中午时分暖阳高照,夏嫣然捧着一束菊花与祝辰皓站在夏长明的墓前。
这是夏嫣然出精神病院后第二次来,每次到这里来时的心情都很是悲痛落寞,比如此时,那双清眸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又是泛上沉痛之『色』。
她上前几步,跪在夏长明的墓前把菊花靠放在墓碑上,纤手眷恋的轻抚在刻在墓碑上夏长明的名字。
“爸爸,嫣儿来看您了。”
夏嫣然以为这次来看爸爸心情能克制的住,可是在刚才开口叫爸爸的那一刻,她的泪水本能的像断了线珠子,一滴滴拼命的落下怎么止不住。
她还是无法接受爸爸已经离开她的事实,她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想念他,她真的好想他慈爱的声音,想他温暖的怀抱,想他百依百顺毫无原则的宠溺。
可是现在,没有了,随着爸爸来到这里的那一刻,她便什么也没有,这辈子她都只能在记忆里寻找爸爸对他的爱。
泪水模糊了视线,喉间哽咽的厉害,夏嫣然努力隐下自己激动的情绪,满脸泪痕的她『逼』着自己扯出一抹让人揪心的笑。
她伸出自己戴着戒指的左手放在墓碑前,声音仍是哽咽到让人心疼。
“爸爸,您看,您寄存在亨利珠宝店的蓝钻我制成了戒指,好看吗?”
“这是我十八岁您送给我的成人礼,您说,等我结婚时就把这颗蓝钻打造成一对对戒,让我把心爱的人套住一辈子,您还说,您要亲手设计这对戒指”
说到此,夏嫣然再也克制不住哭出了声,她伤心的低着头,双肩不住的颤泣着,看的站在她身后的祝辰皓心痛无比。
高大的身影半跪下来,心疼的把痛哭的她搂近怀里,黑眸底有着心痛与悔恨,抬头看天,祝辰皓沉沉叹了一口气。
靠在祝辰皓怀里的夏嫣然眸底含泪,又看向墓碑上的照片,她抓着祝辰皓的左手与她自己的手放在一起伸到墓碑前。
两枚被戴在无名指上的钻戒在太阳的照耀下,发现璀璨绚丽的光芒。
“爸爸,我不知道您想把戒指设计成什么样,这是我自己设计的,您还喜欢吗?”
“今天我来就是想告诉您,我找到了那个想和他一起共度一生的人,他叫祝辰皓,您见过的,您以前还夸过他,说他前途不可限量,现在我们在一起了,您一定很为嫣儿高兴吧?”
“周一我们就要登记了,登记之前,我想先带他来见见您,您应该不会反对吧?我想得到您的祝福。爸爸,今天您会到我梦里来的对吧?您一定会来祝福我的是吧?”
这一刻,夏嫣然早已泣不成声,她靠在祝辰皓怀里再也压制不住痛哭了起来。
祝辰皓紧紧的抱着她,那双看向墓碑上照片的黑眸有着满满的愧疚,良久后他才说。
“您放心吧,我会好好对她,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从墓地回到夏家时,夏嫣然已经在车里睡着了。
坐在副驾驶位的她双眸紧闭,即是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是能看到她红肿的眼皮。
祝辰皓身子前倾,轻柔的把她额间垂下的一缕发勾至她耳后,骨节分明好看的手爱怜的抚着她的脸。
视线不自觉的看向手上戴着的那只镶着蓝钻的戒指,突然觉得自己的手有千万斤重。
当他知道这蓝钻是夏长明留下来的时,瞬间便知他不配戴,戴着心中有愧。
直至现在,他都不能接受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夏长明的离开,便是他们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这鸿沟跨越了生死,一辈子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所以,他不敢,不敢让她知道真相。也想方设法的掩盖真相,他怕她知道了会恨他,会离开他。
他能想到的就是隐瞒欺骗,他想骗她一辈子,让她一辈子都蒙在鼓里。
可是,要骗一个人一辈子谈而容易,又是多么诛心折磨人的一件事?
祝辰皓时时刻刻都知道自己头上悬了一把刀,他无时不刻不在担心这把刀会随时会掉下来。
导致他每分每秒都活的战战襟襟,害怕心虚到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沉痛如海的黑眸被愧疚注满,也只有她睡着了,听不见了,他才敢说。
“夏嫣然,你乖一点好不好?瞒着你,我已经身心俱疲,别再查下去了,我保证一生一世对你好,把夏叔叔对你所有的爱都弥补回来,我们好好过日子,好吗?”
“灵儿,有没有给辰皓打电话?”
回到医院的蔡晴雅昏睡醒来后第一句话便是问秦灵儿有没有给祝辰皓打电话。
秦灵儿站起到床头柜前倒了杯温水,坐在床边扶起蔡晴雅。
“妈,先喝口水。”
蔡睛雅只喝了小口,便移开,又是问。
“给辰皓打电话了吗?”
秦灵儿放下水杯,帮蔡晴雅把掉下来的被子往身上拉了拉,回道。
“打了,我哥”在见到蔡晴雅不悦的目光后,秦灵儿立马改口“辰皓说一会儿就到。”
听到秦灵儿说祝辰皓一会儿就到,蔡晴雅的脸『色』方才好转一些。
蔡晴雅也发现自己生病后脾气暴躁了很多,可是她真的控制不了自己,每每也是发完脾气才后悔。
有些心疼的握着秦灵儿的手。
“灵儿,妈也不知道怎么了,有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妈要是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你多担待啊。”
“妈,您别这么说。”
秦灵儿难过的看着蔡晴雅,水眸染上几丝湿意,对于蔡晴雅被病魔折磨的日渐变坏的脾气,她除了伤心难过之外,并没有半分怨念。
如果可以,她只想分担蔡晴雅的痛苦。
蔡晴雅爱怜的伸手抚着她日渐消瘦的脸,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话。
“孩子,苦了你了。”
秦灵儿红着眼眶不停的摇着头,她不敢说话,怕一说话泪水就又落下来,相比刚知道她病情的彷徨失措,此时她更多的是害怕,她怕蔡晴雅随时都可能离开她。
所以,这段时间她排开了所有的工作,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边,就是想在她最后的日子多陪陪她。
现在她也只能陪伴,除了陪伴什么也做不了了。
一阵清脆的铃声打破病房里伤感的气氛,秦灵儿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递给了蔡睛雅。
蔡睛雅接后,看了眼来电显示把手机放在一旁,看着秦灵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