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奇怪这他娘唱的是啥,岂料卫生间里头的画面顿变,镜子里的身影恍惚不定,那唱腔忽然抑扬顿挫,姐儿更是撩袖拂面,遮着半张脸,咋咋呼呼的吟道。
“正月里来是新春,家家户户点红灯,别家丈夫团团圆,孟姜女丈夫造长城……”
这是?
这是什么鬼,我没什么文化,憋了一口气,绞尽脑汁,从浅薄的知识里才想出这他娘的是孟姜女哭长城的戏曲。
撞鬼的事情本就邪得难以解释,加上她口中的腔调,我顿觉得头皮发麻,转身就跑到门后面,用力的拉着门把子,想逃之夭夭,奈何那该死的周领导将门反锁了,我手心拽出汗来都没能将门打开。
“他娘的,难怪一开始就锁门,原来他是怕婆娘抽风!”
我一脚踢在门上,咚的一声后才骂了一句,也不知道他这门是什么东西做的,踢得我脚尖发麻,腿都抽筋了,我懊恼得很,想要弯腰下去揉揉脚尖,身后却传来那姐儿诡异的喊声。
“范郎,是你吗范郎,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扭头一看,本是在卫生间梳头的姐儿突然出现在我身后,闭着眼睛,面无表情,伸出双手,张开怀抱,瞅着像是要将我抱在怀里蹂躏一样,吓得我窜起来,撒开腿就满屋子跑,而她不要脸的在后头追着,嘴里喊道。
“范郎,是你吗范郎,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一边惶恐躲避,一边寻思着这他娘的怎么又冒出个范郎来了,难不成是她的老相好?
“别他娘的追了,老子不是什么狗屁范郎,别弄得老子兴起睡了你!”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我纵身一跃,愣是挎过了两米宽的大床,抓着床边猛的一拉,咯吱一声,床顿时被我拉得离开墙壁数尺,我忍不住大骂了一句。
可能我的阳气比较旺盛,她身上的鬼魅忌惮了,骂完之后,她居然双膝跪地,对着我又磕有拜,嘴里神神叨叨的说着。
“金山银山我不要,要我依从,只要你答应三件事!”
我双手抓在床上,猫着腰,听着这没来由的一句顿时蒙圈了,依从,依从什么,依从我吗,老子有病,用金山银山换你依从我?
她鬼魅在身,我也不敢咋咋呼呼的出骂,更不敢贸然冲上去替她驱邪,弄不好会被她当作范郎而被践踏。
当然,能被她践踏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幸福,可周领导大大小小是个官,得罪他肯定没好果子吃,女人外头多得很,犯不上为了她自毁前程。
“头一件,得给我丈夫立碑、修坟,用檀木棺椁装殓”
在我思考的时候,她抬起头来,闭着眼睛瞅我,嘴里继续说着不着边的话,她胸口的扣子本就开了两粒,此时又是跪姿,我瞅得喉结连动,咽下了无数口水。
没文化是件很可怕的事情,我竟然想不到她口中的范郎是何许神仙,也不理解这两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瞅着她楚楚动人的脸蛋儿,我又起了恻隐之心,可怜她被鬼魅如此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