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了五年要饭的,这五年来,矮子在县城只手遮天,出入都是前呼后拥,而陈慧鬼使神差的成为杰出青年,频繁的出现在电视上。
大头是个念旧的人,多次拒绝升迁,五年来一只就在乡里呆着,不过他的人脉已经扩散到了省里。
无论是大头,还是陈慧,亦或者是矮子,随便是谁,只要跺跺脚就能让县城抖几抖,而我却日复一日的坐在路口,陪伴我的也只有张芳和鬲丽丽,至于孙宁宁,她见我神志不清就再也没下来过,我不想跟她纠缠不清,也就没去管她。
那一年三月是个容易发情的时节,山花烂漫,野猫子嗷嗷的浪叫。
我跟往常一样,告别了张芳跟鬲丽丽就来到了马路牙子上坐下,靠在电线杆上,仰头晒着舒服的太阳,眯着眼睛,准备弥补下昨天晚上在张芳身上浪费的睡眠。
“你是李山吗?”
半个小时以后,我忽然觉得天阴了,不等睁开眼,耳边却听到阴阳怪气的声音。
认识我的人很多,我懒得理睁开眼,张嘴就扒拉道:“大爷要赏我几毛钱吗,我都三天没吃饭了,饿得前胸贴在后背上,老汉我头晕眼花啊!”
“别跟我打马虎眼子,别人当你疯了,老子知道你是清醒的,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这个人的声音很是奇怪,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咕噜咕噜的,听着让人觉得冒火骨悚然,我睁开眼瞅了下,而后又闭上,接着便再次闪电般睁开,惊悚的说道。
“你是老佘,怎么着,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想着为江老大报仇吗?”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我苦苦寻找了好几年的鬼脸人老佘,当他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感觉这肯定是梦,可掐了自己一把又觉得痛。
老佘还是老样子,全身都包括在黑色的风衣里,脸上也带着张飞的面罩,从嘴角的缝隙里,我仍然看到了他裂开的脸颊。
他抬手让我蹲下,而他也面对我坐在地上,摸出一把匕首递给我说道:“这把刀是当初兄弟几个结拜的见证,可惜他们都死了,我今天来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能亲手杀了我!”
我望了望左右,见没什么行人,这才大胆的扬起匕首,准备一刀捅入他的心脏,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
“为什么,你之前可是想弄死我的,咱村里的屠夫佬是不是你杀的,还有大王山!”
“不错,是我,之前我的确想要宰了你替江弟报仇,但是现在我不想了,我希望你能杀死我,让我解脱痛苦!”老佘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全身几乎都包裹着,就连手上也戴着黑色的皮套。
“你知道吗,我活着是很痛苦的,生不如死!”他抬手摘下脸上的面罩,露出那惊世骇俗的脸孔,指着脸上被针线缝在一起的皮肉说道:“你看看,这些伤口,整整十几年都不见好转,还有,我是没有心跳的!”
“什么玩意儿,没有心跳?”我差点就窜了起来,惊悚的瞅着他,就连手里的匕首也吓得当啷一声落了。
老佘拾起匕首,对着脸皮上的针线轻轻一拉,他半张脸皮落下来黏在下巴的皮肉,露出森白的下颚骨头,满嘴漏风的说道。
“我很痛苦,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人还是鬼,能帮我结束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