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义之前,孙宁宁明知一切都是徒劳,但还是尝试着说服表哥,只可惜眼镜等这一天太久了,即便孙宁宁哭得梨花带雨他也不会同情。
可能是怕有人看见我的脸吧,两个刑警相互配合着往我脑壳上带了个黑色的方便袋,而后扭着我的胳膊,将我压上车。
多年前曾幻想过这一幕,此时此刻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绝望。
手上是冰冷的手铐,张眼不能瞅,开口不能说,左右来两挨着荷枪实弹的战士。
我全身上下,无一不是在冒冷汗。
“结束了,这就结束了吗,可老子还不想结束!”
“大头,陈慧,你们狠,咱们走着瞧,老子就是死也得拉上你们两个!”
“矮子,你在哪里,千万不要再回来了!”
……
思前想后,我将所有的怨恨都倾注在大头和陈慧身上,哆嗦着,张嘴喊了一声。
“大表哥,头套摘了吧,有什么想问的,我一一回答你!”
“不急不急,等到看所里,会有人给力录口供的!”
眼镜回答我,但却并未替我摘去头套,我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被他拉到了看守所。
钢铁的牢笼,刺眼的白炽灯,孙宁宁和眼镜扶正了帽子,在我对面正襟危坐着,他俩衣服和帽子上的国徽闪闪发光,头套摘下来的那一刻,我的手再次抖动起来。
“李山,想好从哪里开始说吗,杀了多少人,姓甚名谁,盗卖了多少文物,非法所得何处何从?”
非法所得?
我吃了一惊,难道他们还要追回那些钱吗,不,这绝对不可以。
心一横,我两眼一翻,伸出两指夹了夹道:“来跟烟吧,要中华,硬盒装的!”
眼镜看了看孙宁宁,起身走到门口,摸了些钱给外面的同时,交头接耳的吩咐了几句,而后才走回了,屁股还未曾坐稳,抬手就怒拍桌子。
砰的一声震响,他严肃的说:“李山,进了这屋子,你别想着玩什么花样,太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抗拒从严,厉惩不怠!”
我翻了他俩几眼,伸手打着哈欠说:“烟瘾来了,人也上了年纪,这脑壳子不好使,许多事情也想不起来,三更半夜,我想睡会儿!”
说完,也不等他们同意,我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装作休息。
招供是迟早的事情,可有些事情,说不得,不然可就黄粱一梦,蹉跎一生了。
“李山,别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对付你,我们有的是办法,想休息,哼,给我把八盏灯全都打开,老子看你怎么睡!”
眼镜从来没说过粗话,眼下却自称了老子,气愤程度可想而知了。
孙宁宁叹息了几声,站起来走到门口,哒哒几声将灯全都拉亮,且咯吱一声拉开了门,而后哒哒走了回来。
“啪”
桌子上一声响,孙宁宁就说。
“你要的中华来了,现在,是不是可以老老实实的招了呢,我们可是为你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是个聪明人,别自讨苦吃!”
她的话看听起来很是无情,但却透漏着对我的担忧,我抬起头,将烟摸过来,拆开抽了一根,望着眼镜说道。
“表哥,帮忙点下火,别哭丧着脸,搞得像是我欠你钱似的!”
眼镜冷冰冰的摸出洋火,华亮一根替我点上烟,而后敲着桌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