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抱着一个琵琶，怯生生的模样。

她很是胆小，甚至于没有看清楚面前两个客人的样子，以至于没有发现她们是女子并非是男子。

林菀岚“啪”的打开扇子，连这个声音都吓到了面前的女子，她像是一只小兔子。

林菀岚开口：“你，会弹什么？”

女子张张嘴，似乎是想要回答，但是却又忘记了怎么回答才是得意的，只得是又仔细的想了想，才说道：“二位爷想听什么？”

这都没有听出来自己是个女的？

林菀岚很是不可思议，却也越发觉得面前的女子……太不像青楼的女子了。

她开口：“你随意弹吧！”

女子点点头，在凳子上坐下来，然后开始一声一声的弹唱起来，这首曲子林菀岚没有听过，大抵是民间的一些俗语调子，歌词要直白一些，但是调子倒是很好听也很耐听，只是这调子……听着也是有些莫名的悲伤。

一曲停下。

女孩儿有些心惊的看着面前两个不做声的客人，才想起之前同屋的姐姐说过，来青楼的客人大抵都不喜欢这悲悲切切的曲调，方才这客人的声音太温柔了，所以才一时忘乎所以……

她连忙开口：“我……”

“这曲子不错，”林菀岚说道。

莫雨也点点头，未免好奇起来：“这是什么曲子？”

女子说道：“叫《山野》，家乡的小调子，改成的琵琶，见笑了。”

林菀岚眨眨眼问：“你家在哪里？”

女子垂眸：“离皇城不远。”

“怎的来到这青楼了？”莫雨问道，好人家的女儿，应当不会来这里的吧？

她身子轻颤了两下：“家中无钱，养不起我了，便将我卖来这楼中，家中得了钱，我也能养活自己，不至于饿死。”

“还有这种事情……”莫雨觉得不可思议。

其实不怪她。

她好似是与其他千金小姐不一样，不是说日日的风花雪月，但是沉迷于练武射箭，也从未真的去关心除掉这之外的事情，生在富贵家庭的人都是一样的，更何况莫雨的家庭本就是十分的圆满，哥哥也宠爱她，根本无法想象会有人为了钱卖掉自己的儿女。

林菀岚也不相信。

她也从未经历过这些。

但是关于家庭的冷暖，经历的比莫雨要稍微多一点。

女子弯了弯嘴角，好似是笑了一下：“是啊！生活如此，公子还要听什么？”

林菀岚有些败坏了兴致，说起来好像太过于冷血，但就是因为不冷血才觉得败坏了兴致：“不用了，听闻要开始选花魁了，想去看看。”

然后将一锭银子给了那个女子，便拉着莫雨去了对面的房间里。

楼下已经紧锣密鼓的开始了。

舞台一改刚才进来艳俗的装扮，倒是多了几分优雅华贵的味道。

林菀岚用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说起来对选花魁也是没有什么兴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