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幻觉因人而异,若是杀了许多人,那此人看到的也许是自己杀掉的那些人的魂魄来找自己索命。若是害怕奇珍巨兽,那就很有可能把身旁的人当成野兽,想将他们全部杀光除去,以保护自己。
至于林菀岚将会看到什么明楚之说不准。明楚之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中秋节的宴会上林菀岚一定会毒发,有人将会死在她的手下。而这个人一定会是被自己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并且不能再说话的上官枫溪。
说起上官枫溪,明楚之自有另一套计划。
明楚之知道上官枫溪此时最惦记的无非两人。一是在北疆大营中被困的英侯,上官枫溪之父;一是他的未婚妻林菀岚。明楚之与上官枫溪是旧识,心思单纯耿直的上官枫溪老早就被明楚之摸了个透透彻彻。
明楚之知道上官枫溪不是轻易放弃的人,而且极重感情,便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借口回避上官枫溪,迟迟不肯相见。他知道,上官枫溪此行一定是以旧友的身份前来劝说自己,放弃覆灭瑾奕国的念头,因此不见到自己不会轻易离开。
于是明楚之设下了这个圈套,结果不出所料,上官枫溪真的就信以为真,暂且住在都尉府等明楚之不说,还傻乎乎的将自己随身佩剑交了出去,为表自己的来意和决心。
但是接着,明楚之就可以借此机会趁机将上官枫溪软禁起来,对外宣称是自己关押的犯人即可,并吩咐下人不许有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同上官枫溪有交流,违令者军令处置。
精心周划好一切,明楚之不由得在心底冷笑一声,可表面上又像往常一样笑意盈盈的端着餐食来到林菀岚门前。可还隔着几步远,明楚之便听到香月惊慌失措的叫喊声。“小姐,小姐你醒醒,小姐……小姐!”
明楚之加快步伐赶到房中,只见床上血迹斑斑,血水正顺着被褥一点一点往下淌,即便香月俯下身子死命按着床上那人的手腕也无济于事。
香月扯破喉咙大叫,声音几乎接近嘶哑,只可惜这个时候正是将士们操练的时刻,平日里顶班看护林菀岚的昊阳也只有晌午过后才会回来,侍从们大约是帮忙准备餐饭去了。
这么要命的时刻林菀岚身边竟然只有香月可以指望,但香月偏偏又不会医术。
看见床下一摊血水,明楚之心中一惊,丢下餐盘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到窗前。明楚之一把推开香月,伸出两指分别点了林菀岚胳膊和胸口的几个穴道,这才堪堪止住了血。
明楚之将满是鲜血的手向香月一滩,面无表情道:“拿我的药箱来。”
香月哭着哆哆嗦嗦将药箱递过去,只见明楚之手脚娴熟的清理伤口,缝合,然后上药包扎。整个过程仿佛重复过千百次一般熟练,香月看得几乎傻了眼,直到明楚之拿袖口抹了汗站起身,香月才想起来跟明楚之说一声谢谢。
“怎么回事,她这是要自杀吗……”
香月抽泣着说,“小姐从昨晚开始便发起了高烧,口中一直念着她好累,要走……要走。我用冷毛巾帮她擦拭了身体,温度一点点降下来了……我以为小姐只是高烧引起的梦魇,退了烧就没事了……可是今早……今早……”
明楚之皱了皱眉,心想大约是这些日子自己心急将林菀岚折腾的太狠,才让她连说梦话都是想离开这里,离开自己。
明楚之道:“说梦话也就罢了,怎么会突然伤到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