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氏心道,宋氏是个没有脾气的病秧子,如今阖府上下只有顾欢意一个硬茬子。
平日看她只是个喜欢玩闹的小丫头,没想到遇事却这么凶悍,这次必要把她的气势打压下来,不然后续再不好占到便宜。
如此,汤氏便冲到顾欢意面前,道:“小小年纪忤逆尊长,今日我便替你死去的爹教训你!”
说着扬起手就要打顾欢意。
顾欢意并不是弱女子,她生在将门,虽不是武艺高强之人,但自小有师父教导骑射,有父兄陪着练武,这等民妇她根本不放在眼中。
她伸手正要去拦汤氏的巴掌,却见刀光飞过,一枚匕首从屋外飞入,狠狠的钉在了汤氏挥动的手掌中。
汤氏如杀猪般嚎叫起来,捂着手跌坐到地上。
铁甲撞击声伴着整齐的脚步声,黑甲士兵冲入厅堂,瞬时间,所有人都没了声音,只剩下汤氏压抑不住的呼痛声。
李从心今日换了一身家居服,外面依然罩着麻衣戴孝,仿若是在自己家中一般,提步走了进来。
他扫过在场众人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到顾欢意身上,略带责备的说:“何必自降身份跟他们吵闹?命人打出去就是。”
顾欢意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气,又见李从心好似是来给她撑腰的,瞬间就涌出委屈之意,带着些许哭腔,说:“府中已没了顾家军的护院,只剩些老弱妇孺,可不得我亲自动手么!”
李从心无奈道:“知道了、知道了。”
他回身对黑甲士兵使了个眼色,这些士兵立刻一手一个,将闹事的人丢了出去。
待没了外人,李从心又说:“是我疏忽,这些人说是来探望你母亲的亲戚,我便放了进来。”
顾欢意并不是不知好歹之人,李从心不论是世子身份,还是圣使身份,都比她高很多。而且他奉命来查案,却肯给她撑腰,她已感激不尽,怎还敢怪罪别人?
“世子帮了我的大忙了,日后定当重谢!”
李从心点点头,道:“好,那我先记下了。”
宋氏微弱的声音从里面的寝室传来,顾欢意给李从心告了个罪,便钻进去查看母亲的状况。
床前赫然淌着一片血水,以及宋氏泛青的面庞,吓得顾欢意当即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