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欢意听完苗嬷嬷打听来的消息后说:“如今顾家军没了,顾徽的生意也没了,难怪他如此慌张,想来讹我家的产业。”
苗嬷嬷点头道:“是的,这次东林军驰援凉州,粮草伙食自有东林军自己的门道,听说顾徽到处打着将军的名号,想跟东林军搭上关系……”
顾欢意听了就来气,这些人,就如跗骨之蛆令人作呕!
顾欢意忍了一口气,说:“他只怕是要白忙活了,如今顾家军的战败尚未有定论,谁敢卖我父亲的面子给他?”
她很想整治顾徽一顿,但顾徽以前即是给顾家军做后勤供应的,便不太容易下手。
一来她相信父亲治军极严,必不会纵容顾徽玩什么手段,再则若真被她挑出什么毛病,也是给父亲抹黑。
一时间,倒是两难。
闷闷不乐的想到天亮,顾欢意便听到前院传来动静,有人马走动起来了。
她走出灵堂去看,是李从心带着黑甲军要出门。
他今日如黑甲军一般,也穿了一身黑色铠甲,比头两日多出几分军人的威严。
李从心款步路过门厅,打量顾欢意疲倦的神色,说:“尽孝很重要,身体也很重要,别熬坏了。”
又来了,又来了!
又对她这般亲近熟悉的说话,必是想麻痹她,让她放松戒备!
顾欢意抿着嘴没有答话。
李从心觉得她神态有些不对,以为她是熬夜累到了,黑甲军又等着他,他便对顾欢意点了下头后,翻身上马,出门去了。
苗嬷嬷扶着顾欢意回房,顾欢意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在床上翻来覆去躺到中午,她又起来,跟宋平商量了母亲入祖墓的安排及五日后发丧的一应事宜。
将军府里没了李从心和黑甲军,也闭了府门不许人吊唁,此刻便显得非常静谧。
安静的时候,人的思绪也变的清晰起来。
顾欢意突然想到,家破人亡、变成孤儿的她,虽觉得生活太过艰难,但她在此刻并没有半分自缢的念头。
而预言信中的她,在顾家获罪、沦为官奴的时候,也没有自缢。
却在嫁给贤王世子一年后自缢了。
为什么?
顾欢意不知道自己将在贤王府经历什么,会让她熬过家破人亡的打击,熬过跌入泥泞的折磨,却熬不过贤王府的日子……
贤王真的是救她的救命恩人吗?还是逼死她的凶手?
她心中有太多疑惑,但无从寻找答案,她知道的太少了!
“嬷嬷,舅舅什么时候来?”
苗嬷嬷说道:“快马加鞭,两日可以从京城赶到凉州,但若是马车,需要走四日。加上送信的时间,七日发丧前,舅老爷必能赶到。”
顾欢意点头,她要等舅舅来请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