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聊着,便说远了,提到京城近来沸议的事。
齐芝兰同她道:“你当初幸而没有委屈自己给贤王世子做妾,听说贞妃娘娘有孕,嗣子的事被搁置了。”
顾欢意这一个多月在路上,并未打听京城的消息,不禁露出诧异的神情。
“真的吗?宫里的事,你如何知道的?”
齐芝兰红着脸说:“自到了丹城,我母亲便到处走动,想给我说门好亲事,结交的官眷不在少数,是从简王府的一位府臣官眷口中听说的,应该不会错。”
顾欢意道:“这幸而是还没有过继嗣子,若是立了嗣子,娘娘又有孕,那嗣子可就太尴尬了。”
齐芝兰点头同意道:“正是,这也算是贤王世子好运,不然他跟贞妃娘娘可就不知道该如何相处了。”
顾欢意摇头,李成旭的大梦落空,估计现在跟贞妃的关系也不好处了。
她又想到李从心。
幸而他去年没有同意做嗣子,不然此时尴尬的就是他了。
李从心曾开解她,说后宫各位娘娘身体康健,有可能再度有孕,皇上立嗣子只是个诱饵。
还真是被他说着了。
顾欢意又关心起齐芝兰的婚事,齐芝兰沮丧道:“我运气太差了,母亲看了一个两个,接连出事,闹的母亲现在小心又谨慎,生怕把我嫁错人了。”
“怎么会接连出事?”
齐大人是五品地方官,齐夫人给女儿说亲,说的也必是门当户对的人。
五品官员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接连出事可不常见。
齐芝兰小声同她说:“太子七月病殁,但皇上至今没有下诏说丧仪该怎么办,如今还停尸在宗人府中。许多大臣为太子请命,请皇上将太子迁入皇陵,但却触怒了皇上,好多人都被贬。我母亲给我相看的人,便在其中。”
顾欢意面色沉了沉,李羽鹤乃千古罪人,怎么可能迁入皇陵?
皇上容得他病殁,至今未揭露他的罪行,已是便宜他。
“皇上这样的态度,必是有原因吧。”顾欢意不能跟齐芝兰明说。
齐芝兰附和道:“起先还以为皇上悲伤过度,不忍太子辞世,所以一直拖着,但到了现在,必是有别的原因。”
哪怕是在闺房之中,齐芝兰还是压低声音,在顾欢意耳边小声说:“听说太子的病不正常,好像是吸食寒冰散而死。若是真的,皇上必会查处一大批人殉葬,到时候不知道会牵连多少人。现在京城人心惶惶,你去之后,要多小心些。”
顾欢意缓缓点头,连齐芝兰都听说了,看来帝京的局势,的确足够紧张的了。
“天子脚下,京畿重地,必是如履薄冰。”
两人聊了很多,齐芝兰又留她在家中吃饭,直到夜幕降临,顾欢意才回到落脚的客栈。
走进店中,她不禁脚步一滞,下意识就握住了陪伴在身旁的苗嬷嬷的手。
客栈大堂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