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香君表情恹恹的,说:“半熟不熟的,她平日眼高于顶,只喜欢跟皇亲国戚打交道,根本看不上咱们这些官眷。但因为我跟她一起拜在寒溪居士门下学琴,勉强有个同门的关系。”
顾欢意吹捧道:“妹妹竟然是寒溪居士的弟子,我听说她是御用琴师,收徒门槛极高,看来妹妹琴艺了得!”
宋香君平日被母亲打击惯了,如今听到夸赞,难免暗喜,便觉得跟顾欢意说话很投机,说的也多了些。
她告诉顾欢意,不久后有个琴社的雅集,自己近日正在用功练琴,不想处处都被方玉容比下去。
顾欢意便问自己能不能去见识下。
宋香君道:“这有什么不可,雅集又不是上课授学,同好都能参加,我到时候来接你一道去就是。”
两人交谈甚欢,用了饭后,顾欢意便让苗叔送宋香君回家去了。
顾欢意送走娇客,独自来到书房,心情难免有些起伏。
她自小松散惯了,除了跟父兄习武,也只是学了些普通的文章,先生教习时,她还总是逃课。
母亲因身体多病,也从不督促她的功课,琴棋书画,她是一样拿手的都没有,女红、厨艺,也比较寻常。
跟方玉容比,简直没有一战之力,幸亏李从心“眼瞎”,喜欢上了自己。
顾欢意心情便低落下来。
少时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只得慢慢弥补。
她取出纸笔练字,所谓人如其字,先把字练好吧。
李从心暮色降临时来顾欢意家中探望,听闻她在书房用功,他便挥退了仆从,自行过去。
书房的门半敞着,只见顾欢意歪着头在想事情,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李从心轻轻走近,猛得将她手中的毛笔抽出,吓了顾欢意好大一跳。
“在想什么?写的歪歪扭扭,笔都要拿掉了。”
顾欢意赶紧收起桌案上练习的纸,掩饰道:“我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来看我,想你这几天在干什么呀。”
李从心眉眼弯起,倒是头一次听到顾欢意如此直白的说想他。
他说:“头两日秋考是有些忙,疏忽你了,今日结束,我以后便天天来看你。”
顾欢喜抿嘴笑,又逞强说:“谁要你天天来。”
又问:“考的如何?”
李从心说:“如今贞妃有孕,宗子们都没了争嗣子的心气,皇上也不太重视,秋考就寻寻常常的办了。”
闲聊着,顾欢意得知李从心来时没有用饭,便吩咐厨房准备饭菜。
她虽然吃过,但也在旁陪着他。
顾欢意坐在旁边无事,转了转茶杯,慢悠悠说:“今天宋家的香君妹妹来我这里做客,约我去参加琴社的雅集。我初来帝京,也想多认识些人,便答应了,可我不会抚琴,世子你会吗?要不你教我一些撑场面的话吧,免得到时候出丑。”
李从心微顿,问道:“哪个琴社?”
顾欢意道:“寒溪居士的寒溪琴社。”
李从心狠狠皱了下眉,手中的筷子也放下了。
顾欢意端起茶杯品了口茶,没有说话,等着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