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诡秘的森林内,升腾起簇簇鬼火,照亮着形如妖魔般扭曲的大树。
最光阴一刀横斩,刀光化作一幕光帘,将暴雨心奴笼罩其中。
“五千年了,你还是只要这点本事么?”
暴雨心奴掌中镰刀在身前一划,以最光阴为中心的地面倏然腾起一圈红雾。
红雾之中,无数虚幻扭曲的鬼面来回穿梭,最光阴感觉到一股压力穿透全身,不论是速度还是攻击的能力都在迅速下降。
“又是这个阵法,暴雨心奴,你实在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最光阴嘴里虽然满不在乎,但他知道此阵的厉害之处在于可以使敌人的功力下降五层之多,当年若非此阵的缘故,仅凭暴雨心奴一人又怎能带走最光阴与绮罗生两大高手?
暴雨心奴举刀而入,冷笑道:“便是没有一点长进,要杀你还是易如反掌。”
“吹牛的本事到是长进不少。”
最光阴右脚一横,气劲灌入地面,身子化成一道光,朝着暴雨心奴冲杀而去。
刷!
骨刀高举过头,汇聚无尽战意,刀身势如九天游龙,漫空刀气将森林内的所有气流袭卷一空,融入这一刀之内,开天辟地般由天而降,将暴雨心奴自中分成两半。
“残影?”
被分成两半的身体没有溢出一丝一毫的鲜血,在空气中逐渐虚化,最终化作两道鬼面,炮弹般弹射而来。
最光阴横刀一斩,鬼面立时虚散,一侧的空气突然似沸水般涌起,一把黑色镰刀犹如死神之手般自内穿透而出,成千上万道细密的刀光似火焰般冲击在空气之中,将最光阴笼罩其内。
最光阴面上露出凝重之色,在那无数道切割,粉碎万物的刀光之前,他唯有强自收拾起满心复仇的怒火,将精气神灌注在一刀之中。
斩!
漫空刀光席卷间,最光阴在间不容发中斩出一刀,刀身将袭来的刀光尽数吸收,刹那间与那道镰刀撞在了一起。
无法形容的气劲狂风般席卷向四周,地面的土层被掀起三尺,一颗颗大树仿若被粉碎机碾压而过,爆成一幕幕粉末。
“呦呦呦,竟然没死。”
暴雨心奴幽幽道:“在这个阵法之中,你又能接我几刀?”
最光阴冷笑道:“在我面前,你又能斩出几刀?”
两人三世为敌,战斗中不忘嘴炮,暴雨心奴一声长啸,周遭地底立时如同炸药被引爆般炸响,镰刀旋转,人与刀仿若融为一体,化为一道撕裂万物的黑光冲射至天际,随即凌空倒转,一刀斜斜斩下。
最光阴目中闪动无尽战意,骨刀若横绝一切的壁垒高高架起,在电光火石间阻拦下斩来的一刀。
最光阴脚下的土层纷纷爆开,身子如同陷入流沙般沉落。
镰刀旋转,阵阵刀光左右相交,在最光阴身上划出一道道伤口,鲜血自衣衫间溢出。
”觉悟吧,最光阴,你的下场与前世没有两样,而我则会活下去,将绮罗生慢慢折磨致死。“
暴雨心奴疯狂大笑,掌中镰刀化作一道光,朝着最光阴冲杀而去。
.......
葬天关外,三教与玄门相战七日,双方各有损伤,却也都奈何不了彼此,实力可以说是五五之分。
最终玄门之人退入葬天关内,三教亦是撤离至十里之外的驻扎地。
一间佛堂之中,一页书手捏佛珠,口诵佛经,为众生祈祷。
佛剑分说自门外步来,跪坐在一页书身侧的蒲团上,道:“前辈,如今玄门退回葬天关,我们是否可以前往风云市解决尸潮之害?”
一页书指间佛珠倏然散落一地,沉声道:“不可,玄门之人随时都有可能出关,我们必须留下抵御。”
“况且我已感应到阎王的气息,只怕不出一周时间,他便要降临人世了。”
“阎王?”佛剑分说面色一沉,道:“前辈可有取胜把握?”
“还未见面之前,我无法作出判断。”一页书道:“今日起,我要开始闭关,希望能在阎王到来之前增添一分机会。”
佛剑分说点头道:“即如此,佛剑便不打扰前辈了。”
.....
寒冷的山风如针般刺来,医天子凝立在千丈高崖之上,原本纯净的内心在这几日忽有众多杂念腾起。
他感觉到冥冥之中有一丝潜在的危机正在迅速靠近,可无论如何去想,也想不到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危机。
这一日暴雪停歇,医天子打算不再去想这恼人的感觉,准备入山寻找草药。
忽然一阵劲风袭来,医天子霍然转身,白洁如玉的一指点出,将袭来的劲气点散。
“什么人?”
医天子面色阴沉,四下打量却不见人踪。
一缕细微的气流传来,只闻一人道:“本王如今尚在万里之外,你此刻若是自行了断,本王便留你全尸。”
“可笑。”医天子冷冷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容他人肆意糟蹋,莫说你尚在万里之外,便是到了我面前,也休想命令于我。”
“不识抬举,那就唯有碎尸万段,记住,子夜到来,便是你的魂归之时。”
话闭,高崖之上恢复如常,医天子思量片刻,取出一枚竹筒,打开筒盖之时,一道青色冷烟弹射而出,冲入云层之中。
“好友,你一定要来。”
医天子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进入山中。
......
平静的湖面停泊着一艘画舫,山龙隐秀立于船头,望着两岸盛开的梅花,单手一扬,冲散周遭百里积雪,悠悠而道:”雪虽是好雪,却阻扰了我赏梅的雅兴。“
”这大好的风景,医天子那老顽固却不愿欣赏,非要跑去深山老林寻找奇药,留我一人如斯寂寞。“
山龙隐秀脚下一催,画舫无人自动,在湖中缓缓前行,忽有一道青色冷烟升空而起。
”嗯?“
山龙隐秀双眉一凝,袍袖一展间,身子如光一闪,出现在百丈之外的岸上,他望了岸边正在小憩的土狗,柔声道:”医天子有危险,我去去便来。“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高涯之上,医天子如往常那般背着一篓草药自山中走出,准备先洗个澡,然后烧一锅土豆炖牛肉。
虽然早上的事犹在心中,说不准随时都有生命的危险,但人生在世便该舒心畅怀,若整日忧心他事,迟早也要变成神经病。
现在,医天子已经洗完了澡,正在院子里炖着一锅土豆牛肉,迷蒙的白雾自远方而来,将高涯笼罩其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