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楼上门外,晓雯说:我到了,你也回去早点休息吧。
岳风正打算说,他想进去坐一会儿,口袋里电话铃声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友丽打来的,他看了晓雯一眼,晓雯将钥匙插进锁孔,一边皮笑肉不笑地说:明天见。
说完,便准备进去关门了,岳风挡了一下,将玫瑰花递给她了,晓雯说了声谢谢,便直接关门了。岳风只得边往楼下走,边讲电话。晓雯听到岳风在电话这头说:嗯,我在外面和朋友吃饭,哦哦,那你自己当心点吧……
晓雯靠在门后,心里沉了沉,吐了一口气,放下花束,去餐桌上拿起晾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冰凉,直接入了胸口的感觉,爽!透心凉,更能让她的大脑清醒些,看清楚现实的世界。
晓雯今天没有再像之前每天的惯例一样,从阁楼到楼下的每个角落都逐一检查一遍,她忽然觉得生命就是一个过程,该来的该走的都是一段一段经历罢了,哪里有那么多妖魔鬼怪,如果真有,靠自己一个女孩子的力量又能如何,检查又有什么用!如果说检查是为了看有没有歹人入室,那也是枉然,随便吧,今晚的心情像骤然变化的天气,现在这个时候,就算有再恶的歹人进来,她也不会惧怕分毫,因为她生气了就这样,伤心了也会如此,仿佛有了与一切的恶对抗的力量,大概,这就是一个女人豁出去的时候的心态吧。有时,力量并非单纯地来自于正面的鼓励,还有伤心难过,以及愤怒恼火。
在桌边的椅子坐下,窗口有亮光照进来,她一直没有开灯。有的时候,她就喜欢这样,四周一片黑暗,窗口有一点亮光,独自默默地坐着想一些事情。她可以在脑子里幻想着假设着很多个场景,一遍一遍在脑海重现那些她想不清楚的问题的可能性,那个样子,要是让她身边的人看到,恐怕要怀疑她的精神问题了。
玫瑰花躺在桌子上,它由前一个主人交到另外一个人的手里,它此刻又属于了晓雯。人们总是这么自以为是,把自己手里的物件归属给自己,叫做所有权,实际上,这世上每一个人每一件物品都是独立的个体,从来就没有谁属于过谁,不过都是由此处及彼处而已,人们只是在大千世界里以这样的形式找一份所依所托的安全感和归属感。
晓雯不知道自己现在又在想些什么,这些奇怪的想法什么也不是,只是证明她今晚的脑子有些乱,除此,什么也代表不了,要代表,最多代表她现在这一个时分里的情绪不太好而已。
敏感的人注定是容易受伤的,这是一个朋友曾经对她的忠告。可是,忠告归忠告,心性如此,很难去做什么改变,除非是什么也不在乎,只要做到不难么十分在乎,也就不存在会有受伤害感。尽管,这种伤害多数情况属于个体的胡思乱想,可是,这种负面的东西却能左右一个人的情绪和心态。她非常了解自己,却又同时无法正确对待这种情绪,只能一个人慢慢消化,一点一点自我修复。说到底,她还是属于坚强不屈的脾气秉性,每一次遇到挫折的时候,就是这样自己慢慢调整过来,这个过程中也难免会让她看问题变得有一些偏激。当然,好在她还能分得清楚是非曲直,倒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有的时候怎么看都显得越来越自我了。
第二天,岳风忙到很晚。中午的时候,他怕打扰到晓雯的工作,也就没有联系。晓雯想,他这次来上海是要忙自己的事业的,自己又何必打扰他呢,更何况……她也有自己的骄傲,不必要缠着人家,都过去那么久了,或许,岳风昨天的举动只是一时的感慨而已吧,自己又何必当真,那未免太幼稚了。
欧阳沾在中午时,倒是打了个电话给她,问她说:怎么样?今天心情如何?